瞿清许抿了抿唇,转身就往教学楼的方向走。闻序不明就里,窝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咬着牙快步跟上,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学楼时还不忘压低声线警告:
“你要是觉得陪我来重山中学不是你的分内之事,现在就可以走,我就当没拜托过你就是了。真没见过你这么阴晴不定的人……”
瞿清许边走边头也不回地呛道:
“你的心上人脾气好,十全十美人见人爱,怎么样,满意了?”
闻序本来被损得要发飙,听完这话却愣了:“什么满意了?我也没拿你和他作比较啊,你对他那么大意见干嘛?”
瞿清许眸光一暗,别过头去。二人走上楼梯,闻序看看瞿清许那一截被冻得些微泛红的侧颈,把手里的围巾往前一递:
“快点戴上。”
瞿清许:“这是室内,我不戴。”
“让你戴你就戴上!”闻序停了停,咬咬牙,“不戴算了,自己冻着去。”
瞿清许的步速立刻加快,三两步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拐进走廊——也不知道一个腰伤那么严重的家伙生气时哪来的这好身手。闻序的气焰也就维持了不到两秒,不得不狼狈地跟上去,沉声叫道:
“真不戴?喉咙着凉受风我可不会管你的方鉴云,你最好自己——”
他也拐进长廊,没走两步,脚下却越来越慢,最后顿在了原地。
晚秋的阳光高照,瞿清许早已停在一扇房门前,整个人半倚白墙,清瘦的身子微斜靠着,大衣裁剪简约的线条极利落地勾勒出下面那一段劲瘦却脆弱的腰肢。
或许是刚走得太急,瞿清许抱着胳膊,眸光清泉般澄澈,神色冷冽,紧绷的肩线却小小地起伏着,气喘微微。
“主任办公室。”瞿清许言简意赅,抱着的胳膊动了一下,臂弯里抽出两根手指,指尖向上懒懒地比了一下,“不是说约好时间了吗?你自己进去查,我不奉陪。”
闻序的太阳穴就在此时不合时宜地抽痛起来。
他嘶了一声,抬手扶住额角,低下头再抬起时,面前那个一点也不可爱地板着脸的家伙,却莫名让他产生了和这所高中一样违和的、熟稔的气息。
方鉴云站在这,慵懒地靠着门框的模样,竟出奇地似曾相识。
他挨过这阵痛,嗓音浑浊道:“方鉴云,有件事我忘了问你。既然你不是真的方家人,那过去的你生活在哪?你也在首都上学吗?”
瞿清许面部肌肉微不可察地一动。
闻序稳住身形,走过来站在瞿清许面前。
走廊里静极了,偶尔能听到远处的某个教室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瞿清许的目光在闻序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滑过,薄唇毫无感情地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
“连心上人的下落都没找到,反而开始关心起我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