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想着刚醒,真想给这张俊脸头上来个暴栗!
手掌的温度落在脸上,贺朝觉能感觉到身体残余本能正微微战栗。
他不为所动、嗤之以鼻。
与此同时,目光顺着惯性漫不经心地抬起,就让他看看,这个自己想不起来长相的受害者,到底长得有多祸国殃民。
闯进视野的青年清冷绮丽,眉眼间竟然非常熟悉!
散不去的忧悒和怒气,冲淡了五官冷丽的艳色,渐渐唤醒贺朝觉记忆里的另一张脸。
回忆里那张要年轻许多,稚嫩许多……
“!!!”
这、这……是他?贺朝觉如遭雷击。
裴澈狠狠挤了下贺朝觉的脸,眼看爱人一副呆滞的模样,又忍不住有点担心:“怎么了,头疼?”
贺朝觉没有回答,愣愣地站在原地,被复杂的情绪一下击得七荤八素。
眼前人和记忆中的少年渐渐重合,回归身体后围绕“裴姓受害人”的记忆空洞突然被一一填补。
惊艳的余悸犹在胸膛鼓噪,噩梦浮现的前奏猛地攥住心脏。
“咚咚、咚咚——”
巨大的轰鸣声中,贺朝觉的视线忍不住上移,和青年四目相对。
鼻腔一热。
裴澈瞳孔微缩,看见贺朝觉目露震惊地瞪着自己,两行血色从鼻孔蜿蜒而下。
医院大厅瞬间兵荒马乱。
路过的医护人员匆匆过来,裴澈也第一时间冲过去搀扶,被贺朝觉“砰——”地躲开。
他紧紧抓着李特助的手臂,从头到尾只呆呆地叫了一句:“裴澈。”
一句话就让裴澈刚起的怒气全散了,他站在视窗边,看着贺朝觉被强压回病床上。
怪异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拧着眉头。
那是什么意思,贺朝觉那么叫他,就好像他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一窗之隔的病房里,贺朝觉被护士连接上一堆仪器,蔫蔫巴巴地任人摆弄。
他双目无神,再没了先前要整顿公司的豪情。
怎么办,被强取豪夺的那个受害人,是他心心念念许多年不敢下手的白月光!
裴澈并不知道,贺朝觉的脑瓜里在想多么离谱的事。
从他这个视角正好能看见贺朝觉的脸,平日里稳重靠谱的男人,这会失去了精气神儿。
头顶厚重的纱布将额发压在下面,一小绺头发不听话地支楞在外面,显得潦草又可怜,看得裴澈心脏皱缩起来。
一允许家属进入,他就急切地坐到病床边,将方才的怪异抛之脑后,自然地伸手拉向贺朝觉空闲的左手:“感觉怎么样?”
指尖力道轻柔,温凉的存在却让人不敢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