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此时战场之上,喊杀声、刀枪撞击声响成一片,到处都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而战场中心处,清军已经被挤压到了一起,他们的活动空间被严重压缩,变得拥挤不堪。士兵们人挤人,马匹也互相碰撞,整个场面混乱至极。在这样的情况下,清军的士气开始低落,败势已经逐渐显现出来。许多士兵开始感到恐惧和绝望,他们不知道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只能盲目地挥舞着武器,试图抵抗敌人的攻击。然而,这种无组织的抵抗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反而让清军陷入了更深的困境。雅布兰听闻西军有一猛将单骑踏阵,欲杀多铎斩将夺旗,不敢耽误,便驱马往多铎那边奔驰。他眼尖,突然看到西军人潮中,有一杆大纛隐隐若现,便料定是张献忠无疑。当下冲人群大叫:“刘进忠何在?速速来助我!”刘进忠正在看李定国砍瓜切菜般将满清白甲兵一一绞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眼看去,却是镶黄旗章京雅布兰。“那大纛底下,哪个是张献忠,指给俺看!”雅布兰弯弓搭箭,目光在西军人潮里寻找张献忠的踪迹。“太远了,西军人太多了,”刘进忠闻言不敢耽误,立在马上,搭手寻找半天,对着雅布兰道:“我看不到张献忠!”雅布兰闻言,又叫尼堪过来,说道:“尼堪,你率领一队白甲兵,把眼前的西军军阵撕开一条路,为我争取片刻时间!”尼堪眼一愣,吹胡子瞪眼道:“你算哪门子的官,敢命令我?”两人都是皇族,也都是章京,只是雅布兰乃多尔衮嫡系,因此不合。“现在无空与你争吵!”雅布兰气急败坏道:“全军生死,在此一箭,你自己掂量掂量!”“哼!下次不准你再教我怎么做事!”尼堪哼了一声,招呼三十几个白甲兵,驱马上前突击,将西军军阵撕开了一道口子。“杀!!”人群中喊杀声厚重起来,场地窄小,没有后退的余地,两边人马都是以命换命。不一会,地上又添了一层尸体,仅仅一会功夫,白甲兵便以阵亡十数人的代价,杀死西军五六十悍卒。“啊!”有些脱离突击阵型的白甲兵终究还是寡不敌众,有几个已经被西军长矛活活捅死,挑在空中哀嚎。尼堪看的痛心疾首,扭过头对雅布兰大喊道:“我去你大爷,雅布兰,快点啊!!就是现在!!”雅布兰没有回答尼堪,目光在那杆大纛底下仔细寻找着,突然的,一道明黄服饰的人影吸引了他。“还不够!”雅布兰大喝道:“再突进三十步!”“我突你娘!我的兵都快死光了!”尼堪心中都在滴血,转眼的功夫,白甲兵已经死伤过半,他虎目含泪,带着哭腔,大喝道:“此战结束,俺饶不了你!”尼堪的白甲兵果然是悍勇异常,哪怕死伤过半,依旧死战不退,有的已经累的挥不动兵刃了,就用身体去堵住西军的人潮,随即便被砍成了肉泥。雅布兰见尼堪已经为他争取到了距离,潮策马进入安全区域,站定在马背上,扭头问刘尽忠道:“刘将军,你确认一下,哪个是张献忠!指给俺看!”刘尽忠同样立在马背,搭手看去,指着那个明黄色的人影道:“那厮便是张献忠,化成灰我都认得他!”雅布兰点头回应,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弯弓搭箭,瞄准了张献忠。嗖!!!一支箭矢从清军人潮中射出,射向那道明黄色人影,那人也是警觉异常,一个驴打滚便躲开了去。但周围的西军正厮杀正酣,哪里有人顾及到他,只看他左躲右闪,意图钻入西军人潮中躲避。“呼!”雅布兰又深吸一口气,再次弯弓搭箭,右手这次夹着三支箭矢。嗖!嗖!嗖!三箭连珠!!有两箭射偏了,当场射穿一个西军的脖子,第三根箭矢却正好将那明黄色人影射了个对穿。那明黄色人影晃了晃,一把栽倒在地,抽搐两下,便不动了。“成了!!”雅布兰吐了一口浊气,像是散了功一般,整个人从马上栽倒。且说西军人潮随着这一箭,突然阵型缓缓变得有些松动,许多士兵杀着杀着,时不时回头张望,便是督战的军官也是如此。“陛下中箭啦!”一声惊呼掩盖了现场的厮杀声,声音响彻云霄。这声呼喊如同一颗炸弹,瞬间引发了西军将士们的恐慌和混乱。人们惊恐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声源并确定情况是否属实。紧接着,仿佛是一种连锁反应,更多人开始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大王陛下中箭了?!”士卒们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生命受到威胁,原本高昂的士气顿时一散。“败了!!”“逃命啊!!”他们的军阵从松动,到杂乱无章,在到溃散,西军兵败如山倒。没有人知道是谁带头逃跑,但恐惧迅速蔓延至每一个人心中,使得他们无暇思考,只顾着保护自己的安全。那头李定国收到张献忠中箭的消息,连忙将多铎舍弃一边,带着麾下骑兵赶到张献忠大纛下。“义父!?”李定国下马,一把将张献忠抱起,只见张献忠胸膛中箭,被人射穿了心脏,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不活了。张献忠嘴里冒出一股鲜血,咳咳两下虚弱的断断续续道:“………岷……江……”说完,便是脑袋一歪,噶了。“义父,俺知道,您要说的是,要善待百姓平民,江山永固,俺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李定国抹了抹眼泪,命人将张献忠用旗布包裹起来。不一会,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也赶了过来,孙可望眼中划过一丝忧伤,道:“今兵败如山倒,我等快将义父尸首转移,以免落入清军手中。”周围全是崩溃的西军,已无力挽狂澜的可能,李定国点了点头,当下几兄弟带着骑兵,一边收拢兵马,一边撤退。:()明末之烽火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