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津津有味地附和,&ldo;听说大学生是吃供应粮的,花花全家真有本事,就说她孙子吧,两岁多就会数数了,还会念拼音字母呢。&rdo; 薛花花全家下午都在猪场,两个孙子也没落下,大孙子说的话不多,但背书厉害,一看就是读书的料子。 &ldo;没有本事陆明媳妇会教她们吗?陆明媳妇肚里怀着孩子呢!不是好苗子她会费这个心?&rdo;刘云芳撇嘴。 &ldo;是啊是啊,陆明媳妇是知识分子,眼神就是比咱们好,她肯教花花,绝对是看出花花她们有潜力。&rdo; 你一言我一语尽是拍马屁的声音,听得孙桂仙牙疼,哪儿是李雪梅眼神好,分明是想巴结薛花花,就冲着她家庭成分不好的关系,真要存心挤兑她,十个刘云芳都不顶用,但薛花花不同,她比刘云芳厉害多了,巴结好薛花花,每天都在猪场偷懒。 她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清着喉咙,大声插话道,&ldo;扫盲有啥了不起的,我侄女婿就是知青,他说万事开头难,迈出的划到孙家名下,全家老小,关系甚是融洽。 仁安村离孙家村说近不近,翻过山头还得走段陡峭的小路,路上遇到其他生产队捡柴的社员,听对方问起薛花花,孙桂仙风牛马不相及的说起自己侄女婿,反正她决定扫盲了,再不用昧着良心拍薛花花马屁,事先给大家伙透个声,过不久她也会成为生产队的红人。 本以为会得到句称赞,对方反口就是&lso;哦,抢了薛花花同志儿媳妇的知青啊,他是你侄女婿,那你不是……&rso; 孙桂仙:…… 聊不下去了,赶紧捂着脸落荒而逃。 孙桂仙到孙家时,难得的孙永昌在,连她大嫂也没外出捡柴,她有点惊讶,玉米棒子没熟,秧田灌过肥,少有机会干自己的活,两口子竟然待在家,而且一家老小都在。 全部排排坐在长凳上,双手背在腰后,摇头晃脑的念着,&ldo;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rdo; 反反复复就四句话,孙桂仙愣了愣,&ldo;大哥,你们干啥呢!&rdo; 好像遭鬼附身似的。 全家坐姿萧瑟颓废,嗓子有气无力没吃饱饭似的,前两天还好好的,今天咋就不对劲了?孙桂仙蹭蹭蹭的穿过院坝跑进堂屋,看清众人的脸色惊得说不出话来,两天没见,她哥嫂侄子侄女像被鬼吸干了血似的,脸色憔悴,眼圈泛黑,眼皮塌着望向地面。 好像在睡觉,又分明没睡。孙桂仙首先想到中邪两个字,吓得心口一紧,音量不由得拔高,&ldo;大哥,大嫂,你们咋了?&rdo; 所有人身躯一震,似乎启动了身上什么机关,继续软绵绵的念,&ldo;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rdo; 孙桂仙:…… 汗流浃背的她脚底升起股寒意,她连动都不能动了。 孙永昌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发现自家妹子来了,迷糊的眼眸尽是困惑,&ldo;四妹?&rdo;下意识的站起身要招呼孙桂仙坐,想到什么,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抵了抵旁边人的胳膊,&ldo;四妹来了……&rdo; 实在是太困了,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脸上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