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浔那样了解江禧,当他听到黎贝珍说出那两句台词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在告诫自己,不要为难黎贝珍。
他也没想为难。虽然无感但他也清楚黎贝珍是?无辜的。那晚他疯了一样守护江禧住过的地方,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只会觉得二?少爷的未婚妻被周时浔厌恶,好端端从住的地方被赶出来,那的确是?会让黎贝珍有些难堪。
可周时浔顾不上?了。
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太痛苦了。
每一声,那个晚上?每个人口中的每一句“珍珍”,都像一把?铁钩死死倒钩住他的心,都能让他亲耳听到来自灵魂碎骨的声音。
所以第二?天之后,他只是?命人把?江禧的别墅封了。
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遊園】。
这段时间,他在尝试把?自己重塑。
重塑的意义在于,可以继续维持白天在主控场的正?确运转。
重塑的代价在于,他必须无条件把?夜晚的时间都用来忏悔。
他必须深深忏悔每一个,他在白天假装不记得江禧的时刻。
到了今天,他重塑的伪装再次被周曼玲口中的“珍珍”打碎了。
见周时浔忽然好一会儿没说话,周曼玲出于女人的第六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阿浔,我问你话呢,你拿珍珍的照片做什么??”
说着,她想动手再次去碰那张照片。
这次,被周时浔先一步拿开。
他后倚靠背,转过身,拎起那张照片,指上?上?面?身披婚纱笑容美妙的女孩。以一种破罐子破摔地语气告诉周曼玲。
他说:“您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喜欢的女孩是?谁么??”
是?的,他不想装了。
江禧不在,他就懒得再多?装一秒。
周曼玲整个人像被直接钉在原地,大脑有些宕机,看了一眼照片,又看了一眼他,她一而再地确认想看看自己侄子是?不是?在说浑话。
女人的敏感直觉告诉她,结果是?没有。
周时浔是?认真的。
“阿浔,你说什么??”周曼玲微微沉声。
“我说什么?您听得很清楚。”周时浔冷淡扯唇,“现在,您可以回去跟奶奶交差了。”
“您就告诉她,人我要定了。”
“黎贝珍可是?你弟妹,你不顾名声难道也不顾【瑞金】吗?”周曼玲瞬间正?色起来,试图警醒他,“这种事一旦传出去,不用一晚【瑞金】的股价会跌倒什么?程度,你比谁都清楚。”
周曼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应该知道,有多?少人在背靠【瑞金】养家糊口。你更?应该明白,【瑞金】一旦动荡,会牵连多?少无辜的港城人,到时候,每个失业的人都会算到你周时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