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又开始咔哒咔哒地响,陆泉不免一笑,“你不是负责收拾道具吗,在这里干嘛?”
“一会儿就去。”把披风搭到臂弯里,罗屿丰最先做的竟是俯身去帮她解面纱。
“这个不着急…”陆泉瞧着他认真的神情,正奇怪着,便听他说别动。
“面纱是不是有点重,我在下面看的时候发现你的耳垂越变越红。”
面纱的链子是用耳钉扣在耳后的,说重倒也不重,“还好,应该是我动来动去,链子就不停扯到耳朵吧。”
“真的?”
他担心地皱起眉头,让陆泉忍不住轻笑,“嗯,被你解开后倒是有点酸酸痒痒的。”
话刚落音,他温热的手指便捏上耳垂帮她揉起来。惹得陆泉新奇地盯着他瞧,原来罗屿丰关心人的时候竟然是一本正经的,莫名有些可爱。
“你这是什么眼神。”罗屿丰警告地眯起眼睛,只是舒展的眉宇暴露了他的放松。
“嗯?”陆泉眨眨眼,又开始信口乱编:“我在想像你戴耳钉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说着,她忽然往他脸前一凑又飞快抽离,把罗屿丰惊得呼吸一滞,嘴边的话丢个精光。那个瞬间还以为她要亲过来,砰砰的心跳在她灿烂的笑脸中被强压下去,可不能轻易着了她的道!
“之前就觉得你瞳孔的颜色比其他人要淡,配上同色的耳钉应该很合适。”
罗屿丰挑着眼尾觑着某个花言巧语的惯犯,“我妈妈是混血,你不知道吗。”
“哦——怪不得你长这么高。”
真是乱七八糟,罗屿丰还是没能忍住笑意。和她的对话总是这样跳跃又散乱,没有目的没有意义,却满是日常的趣味。让罗屿丰心中满胀出一种平和的快乐,好似不经意在心口掘出了一口井,一股股的水源争前恐后地往外冒。
陆泉从他臂弯里接过披风和面纱,注意到换好衣服的部员们从准备室出来,“我要换衣服了,你也去忙吧。”
“对了,今天排练结束不用等我,我要去找萧戚一趟。”
解开耳后的辫子,叁条长发打着卷各弯各的鼓在脸边,陆泉只好对着柜门内的镜子尽量把头发扎紧。然后关上柜子,走向在门口等候的元师文,“我们走吧。”
“你可以带上书包的,反正戏份已经结束,看完萧戚排练可以直接回家。”
“没关系,如果有时间还可以过来一起收拾收拾。”
元师文看了看社团内还在忙的其他人,不由抿了抿嘴唇,“谢谢。”
“其实我也想对你说谢谢,”两人并肩一起走,陆泉的感谢让元师文看向她,“昨天你的话让我想通了一些事。”
一些,原来自己在隐隐希望萧戚不要长大的自私心理,一些希望她能永远单纯简单的控制欲。
元师文静静等了一会儿,发现她没有打算解释,才愣愣地哦了一声,“不用谢。”
闲谈间,松丘广场渐渐在不远处显现。中央的舞台周边聚集了六七人,舞台上的四人各背着吉他、键盘进行清唱和走位练习。一群人专心致志地排练,自然没有注意到观众席上悄悄来的两名看客。
跟着陆泉坐到最上沿,元师文一眼能看见个子最高的萧戚,正挎着火红的吉他随着节奏摇摆身体,“我们就在这里等吗?”
舞台上似乎唱到了高潮部分,激动处萧戚潇洒地走了几步,可惜离这里太远听不清,便如同看默剧一般,有种置身事外的喜剧感,“她们这么认真,还是先不打扰了。”
说着,陆泉笑着伸了个懒腰,后撑到木条长凳上,忙里偷闲地仰起脸放松。惬意的秋风吹拂,悄悄动摇着广场周围的松树屏障,最近需要斟酌思考的事情不少,但这异常的充实未免也暗藏汹涌的希望,时刻刺激着她去挑战。只要计划顺利,一切都不再会是难题——
还有,她睁开眼,侧头转向一旁又在盯着她的元师文,“怎么了?”
“我、”元师文果然第一时间又撇开了视线,窘迫又似害羞地捏起手指,正让陆泉忍不住想逗几句,就听她忽然问道:“陆泉,你,你最近有看那个热播的偶像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