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行路显然也配合着要上手,只有何峥拉着他俩说:“两位大哥,要动手就待会儿动,先把话说清楚。葛洪,你说我们抢你名次,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是靠自己光明正大考上来的啊。”
葛洪红着眼说:“我原本一直稳定在前三名,结果你们五个权贵家的小孩,每月超上来一名,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这不是走后门是什么?有钱有势了不起啊?就可以把别人的名次随随便便抢走吗?”
宗锦澄跟徐婉从院里出来,就听见这段话,而他的四个兄弟们一个比一个气愤,他刚想要过去说那个葛洪一顿,就被徐婉拉着胳膊,提醒道:“给他们个发挥的机会。”
小魔王虽然是他们的老大,但这点事孩子们自己也能讲清楚,若事事都让大哥出面,小弟们是很难成长迅速的。
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
宗锦澄明白了娘的意思,当即停在原地,静静看着。
沈亦白气得头脑发昏,他嚎叫道:“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们靠本事考上来还有错了?一个月超你一个名次怎么了?要不是只有院榜单,我们每个月还能超无数个翰林北院的学子!”
卫行路也附和道:“就是啊,我们一直在进步,所以你才会一直往下掉名次。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个道理难道还要我们跟你讲?”
那个第六名很强
何峥也张口说:“而且我们都是童子郎,参加过贡院五天四夜的考试,经礼部张榜公示出的,每年只有一百二十名的童子郎。我们的成绩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你一点都不清楚就质疑这些,就会显得特别愚蠢可笑。”
“你们……你们……”葛洪正是情绪上头的时候,听见这话更崩溃了,他站起身道,“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根本不信会进步那么快,假的,全是假的。”
宗文修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你既然觉得我们年纪小,不该有这个成绩,那你为什么不去质疑秦夜?是不敢吗?他可比我们年纪还小。”
葛洪一怔,喃喃道:“秦夜……他是神童,他从一开始就是第一,他是我们清波书院的排面,他是没有争议的!”
“因为一直在第一,所以就应该是第一,其他人进步上来就该是作假?”宗文修也有点生气,“你这思想挺歹毒的,把自己的不进则退,全部推给了莫须有的罪名。那等秋闱放榜的时候,如果我们都在榜上,你难道还要说是礼部帮着一起作假?”
“有什么不可能的吗?”葛洪一边吼,一边指着沈亦白道,“他的祖父,沈丞相,之前是礼部尚书,如今高官在位,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让你们所有人都上榜。科举是天下学子唯一翻身入仕途的机会,你们这些权贵少爷已经享受了最好的生活,为什么非要把我们唯一的活路都给堵死!”
沈亦白突然被点名,原本正诧异呢,听他话越说越难听,气得要冲上来揍人:“开打吧,我忍不住了。这个混账,你敢污蔑我祖父,今天要不把你牙打掉,我沈亦白就跟你姓!”
何峥拉住他疯狂劝道:“白哥,别冲动,你揍他什么时候都可以,但这时候揍他,他会说是我们心虚,会说我们默认了礼部会舞弊。这么大的脏水,我们不能接。”
宗文修出声道:“调试卷吧,既然你不服,那就给你看看我们的试卷,看看究竟是我们考试作假,还是你自己技不如人、胡乱攀污。”
沈亦白最先嚎道:“凭什么给他看我试卷,本少爷策论写那么牛逼,被他偷师了怎么办!”
葛洪咬着牙道:“你就是心虚,才不敢让我看!”
何峥劝道:“白哥,给他看,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而且,策论被他看了也没事,接下来还有两个月时间呢,我们的策论会越来越强,会把他甩得越来越远。”
不远处,宗锦澄朝气满满地朝他们挥了挥手:“兄弟们,试卷在我这。”
“大哥!”何峥如见救星,赶紧跑过去道,“我们考得可好了,包揽前六名!”
小魔王笑眯眯道:“努力,下次把秦夜也干下去。”
何峥瞬间气馁:“这个困难大于要干掉整个翰林北院。”
小魔王白了他一眼,将沈亦白的试卷递了过去:“喏,你自己决定要不要给他看。”
试卷一共三份,四书五经、诗赋、策论,沈亦白刚要接过来,就被葛洪没礼貌地抢走了一份。
葛洪没看几眼就开始嚎叫:“还说没有作假,诗赋烂成这个鬼样子,如同小儿蹒跚学步,怎么可能会进前六名!”
“……”
小魔王朝天翻了个白眼。
沈亦白猝不及防被骑脸输出,当即怒道:“你说谁蹒跚学步呢?我的诗赋进步很大了好不好,哪有那么差,哪有那么差!!”
其实没那么差,该有的点都有,只是不惊艳,也没什么诗意,算不上好诗。
他们的诗赋这一科,算不上短板了,但也没有出彩到能名列前茅。
沈亦白拿着策论,拍在葛洪胸前,重重道:“好好瞪大你的鱼眼,看看本少爷是不是你口中所说,全靠作假的权贵子弟!”
葛洪拿起策论,快速看了一眼,这次的策论是说黄河治水,而沈亦白满满当当地写了两千字,从疏和堵的角度各自论证,最后两项结合,思虑非常周全,简直像出自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头之手。
“你……你祖父帮你写的?”葛洪不确定地问。
沈亦白震惊的眼睛越睁越大,他怒气冲冲地捋袖子,又想冲上来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