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肇一回房就开始写信。
徐婉没去打扰他,等他把信送出去,才问道:“宗焰怎么了?”
宗肇言简意赅地说了下:“宗焰身上可能有未知毒素,我已经写信请个厉害的毒医入府了,你先睡吧,我去宗焰房里守着。”
徐婉乖巧地点头:“那你去吧,不用担心我们,我和孩子都很好。”
宗肇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叮嘱道:“早点睡。”
“嗯,你也是。”
宗肇去了宗焰院里,让老侯爷回去休息,顺便安抚好同在等待的老夫人。
有他亲自在这守着,老侯爷也放心不少,回道:“那你先看着吧,明日我来,我们轮流守着宗焰。”
“好。”
老侯爷走后,宗肇思索了一瞬,把宗焰脚边的铁链往床头移去,跟弟弟躺上了一张床。
小时候,宗焰就总黏着他。
比黏着父母的时间还要多。
不是要跟他一起练武,就是要跟他一起玩,等到七八岁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跟他分床,但偶尔还是会想跟他挤一张床睡觉,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
小时候觉得有点烦的日子,在失去宗焰后变成了无数次的想念,而如今,他像从天而降的惊喜一样,好好地活着回来了。
虽然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虽然还有很多疑惑没解开,但躺在弟弟身边睡觉的这一刻,宗肇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和满足。
没多久,宗焰又醒了。
身体的痛苦让他提早清醒,又开始砸床板要刀子,他在用新的痛苦来遮盖另一种痛苦,宗肇想控制他又不忍心,直到看见宗焰张口咬在了自己胳膊上。
“宗焰!”
宗焰这一咬用了狠劲,险些没咬下一块皮肉,可也瞬间让嘴唇和胳膊变得血肉模糊。
宗肇所有的不忍消失,他赶紧按住宗焰四肢,任凭他再怎么挣扎都不肯放开:“宗焰,告诉我,告诉我除了拿刀子,还能怎么帮你减轻痛苦?”
宗焰双目猩红,额上青筋暴起,眼眶里还含着泪,他又痛苦又委屈,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道:“哥,好痛,好痛好痛……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在家谈异地恋
宗肇怔在原地。
不止是因为宗焰终于喊出来了这声“哥”,也不是因为终于确认宗焰根本就没有失忆,而是因为这一幕、这一声,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自从悬崖一别,他就总梦见宗焰浑身是血地跟他说好痛好痛,他以为那是自己的幻想,是梦境制造出来的虚假幻想。
可现在,他清醒地听见了。
他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