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听她“解释”完,角雕:“狡辩失败。十天俸禄,记得交。”
加百列:亓口亓
角雕抬起左腿,轻轻将还在摩挲它胸口的雨燕向前推了推。雨燕依依不舍地飞向加百列,落在了她的肩膀,在絮絮叨叨的“你说你喜欢它干嘛啊”“多丑一鸟啊”“就你品味独,你这鸟太独了”数落声中,藏进了一头秀发里。
在她们身后,那只半人高的角雕伸展开那睥睨众鸟的两米长的巨大羽翅,挡住玫瑰色的温柔晚霞。它抖了抖黑色的冠,缓缓扑动翅膀,安静地滑入空中。
加百列心里好苦啊!老大的热闹不能看,看了十天工白干。但是这钱罚都罚了,现在回去一重天岂不是更亏?!思及此,她果断又转身走回“花琴”,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后颈的位置:“薇贝,去昔拉家把她拎出来。”
薇贝——那只灵巧的雨燕,闻声钻出她的头发,簌地闪走了。
风铃串再次响起。
“欢迎光临——”朱丽叶特甜美的声音。
元卓在那一盆震撼人心的死亡黑汤中缓过神,看向这位新顾客。
正是他在梦中见过的那个抱着风信子的少女。
外卖员殿下
昔拉缓缓地向元卓走来,与记忆中少女的身影渐渐重合。
单薄挺拔的身姿,高高束起的似雪白发。
……和沙利叶的脸。
女装沙利叶将蓝色的风信子摆在沉睡的路西法身边,悲伤地趴在他身上哭:“公主……公主!醒醒吧公主,他不会回来了!”
元卓:“……”
他转头看路西法,发现原本穿着黑色制服的地狱之主变成了亮闪闪的路西菲尔,穿着柔美的淡蓝色公主裙,柔弱地闭着眼睛,眼角流下一滴美人泪。
元卓:“等一下!不对吧!串台了!”
女装沙利叶阴恻恻地平移到他背后,发出恶魔低语:“天国通识考不进九十分就和我一起下地狱。”
元卓一个哆嗦,从梦中被雷醒了。月光顺着露台的栏杆流进宿舍的乳白色大理石地板上,房间的另一边传来米迦勒均匀的呼吸。这里的夜空像一块巨大的深蓝色画染布,绚丽的彗星与光影交错的星云做点缀,月亮以令人恐惧的清晰度占据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视野。
与人类社会中灯火辉煌的夜晚相比,一重天的夜有种天真朴实的静谧。可能是离月亮更近的原因,即便是到了深夜,能见度也很高,偶尔能听见轻微的翅膀扑动的声音,那是负责巡视一重天的士兵。
不知道到了九重天又是什么样。元卓这么想着,翻个身又睡了。
天国通识课上。
“应该有很多同学在闲逛的时候都看到过位于圣玛赫德北偏西近六十度的方向的冥河瀑布下段。我们认为冥河的水源位于神居住的地方,它有很多分支,而落进天国的这分支叫做阿刻隆。在地面护卫队和探索队的努力下,我们知道了这条分流的终点——地狱。”
一张巨大的羊皮纸地图被镶了翡翠的图钉摁在在礼堂墙的面上,随着沙利叶手指指到之处,地图自动出现了相应的绘画场景,“沿着一重天的瀑身向下飞,会先看到瀑下深潭,瀑下深坛东北方向的森林叫做迷失森林——我记得开学初的战斗课上,你们曾短暂的看到过它的幻像。”
“迷失森林里的生物有很多,将近一半以上都是中小型魔物。譬如我们见过的蝙蝠形态的阿斯旺,是迷失森林里典型的攻击性小型魔物。落单的天使被困在迷失森林的话是件比较危险的事情,关于魔物的分类与应对方法我们之后会细讲
元卓托着腮,在纸上认真地记下“阿刻隆”“地狱”“昔拉”“沙利叶”“裙子”“睡美人与七个巨人”“路西法”。
“今天的课程就讲到这里,其他同学可以回去了。元卓你留下。”
元卓:“?”
沙利叶抬手,四只图钉飞回他的手心,牛皮纸地图浮在半空中将自己卷好,然后乖乖竖回了墙角的藤编筐中。沙利叶闲闲地把图钉撒回讲台上的胡桃木盒,抱臂挑挑眉:“你今天总是盯着我的脸发呆,说出来听听,看着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昔拉就是穿裙子的你。”元卓脱口而出。
“……难为我为了这种话题自愿加班了一回,”沙利叶有点无语地走下讲台,这个动作对元卓的颈椎友好了很多,“她不经常来一重天,你怎么见到的?”
元卓跟上他的脚步,答道:“最近和米迦勒在三重天打工,昨天她来店里喝酒。我天,你们俩长得真像。”
沙利叶翻了个白眼:“废话么不是,孪生姐弟能不像吗。”
“我们是天国双生子。”他回忆道,“不清楚神是什么用意,创造除了面容之外完全不一样的我们。我姐姐的生活甚至比第八天的那位圣子更加深入简出,不喜欢聊天,不喜欢出门。最近几百年更是似乎对什么都没兴趣了。加百列是她唯一的朋友。”沙利叶笑了笑,“昨天有没有见到加百列?”
元卓点点头。
“我就知道。”沙利叶耸耸肩,目光中浮现一丝担忧,“除了我和加百列没有谁能再将她拉出门了。昔拉其实内心很柔软,只是性格古怪了点,可惜很少有天使想要主动了解她。”
“你是最近三百年中第二个主动提到她的天使,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咦?”
沙利叶狡黠地对元卓眨眨眼。大概是今天只讲课不社交的缘故,他的穿着十分朴素,连个配饰都没带,套着亚麻色的袍子,用拉斐尔的话形容就是:活像刚刚垦荒回来的。倒也说不出来什么不对……毕竟元卓做社畜的时候每天闭着眼抓到什么穿什么,穿搭主旨就是不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