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不介意。先拔掉毛,再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汁。”真·狗的盛邛搓搓手,已经开始幻想烤肉在舌尖爆汁的感觉了。
在他的幻想中,烤肉的香味穿过味蕾,窜到每一根脑神经上。又嫩又脆的肉串泛着油亮的光泽,酥香的脆皮被咬开,天呐,简直不能再美妙了!
趁着盛邛迷醉的档口,馍馍突然在树后抓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直接塞到了盛邛的嘴里。
“馍馍……唔,”盛邛没想到这鸡崽子居然偷袭他,控诉道,“你给我吃了什么玩意儿?还……挺香的,怎么还有一股肉的味道?”
“好像是蘑菇,颜色上红下白,怪好看的,”馍馍回想了一下,猛地睁圆了绿豆大的眼睛,“那玩意儿,好像有毒!”
它话音刚落,就看到盛邛两眼一翻,轰然倒地。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还会有口吐白沫的症状。
它回想了一下,咔嚓一声,好像是骨裂的声音。应该是幻听?嗯,肯定是的。
馍馍坚持着呆愣的表情,看着地上躺尸的盛邛,半晌了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蘑菇,牛啊!”
仅凭着最后一点良知,正要去探探盛邛还有没有气的馍馍,模糊地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窸窣的脚步声。
他们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的肉,不会现在突然送上门了吧?多不合时宜!
可是伴随着脚步声,好像还有喘息声,沉重里带着伺机而动的压迫感。
现在,到底谁是谁的盘中餐已经有点难说了。
还没等身后的东西出现,馍馍立即用肥硕的翅膀遮住眼睛,腿一软,直直地倒在早已不省人事的盛邛的脖颈旁边,心中默念,“啊,我死了。”
“那个傻小子,我说什么就信什么,真是没救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飞升上来的。”从草丛里走出来的竟然是一个白发的老头,正是曾经诓骗过盛邛的那个老头。
他身后还跟着一头威猛雄壮的老虎,咧着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几乎就要碰到馍馍的屁股了。
馍馍强忍着惧意,尽量控制身体不动,但埋在草里的喙还是紧张地发颤,心里暗暗吐槽,“咦,恶心心,口水都要弄脏我宝贵的毛毛了。”
“山寅,回来。”老头眼看着老虎整个脑袋几近要贴到馍馍身上,连忙喝止了它。
这一人一鸡,都还有用。地府的烂摊子,还得让他们背锅,划掉,解决呢。
山寅在馍馍身上狠狠地闻了一下味道,低吼了一声,满脸不舍地退到一旁。
“嚯,两眼发黑,脸色惨白,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玩意儿,”老头蹲下来翻了翻盛邛的眼皮,诊断道,“幸好,这小子命大,还死不了。嘁,这种说什么都信的冤大头,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被称作冤大头的盛邛突然睁开了眼睛,把自认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头都吓了一跳。
盛邛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眼神散漫地飘着。他游离的目光突然接触到了心情尚未平复的老头,笑道,“你是特地来给我送烤鸡的吗?”
老头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摇头,“自然不是。”
“哦~”盛邛把这个词拖得老长,拖到没了下文。他晕晕乎乎地朝一侧踉跄了一下。
“吼!!!”
弓起身体,两只硕大的瞳孔死死盯着盛邛的山寅发出震慑的虎啸声。一旁装死的馍馍感觉自己快聋了。
“小猫咪?”盛邛好不容易辨别出叫声的来源,跌撞着往那个方向走。
馍馍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嘶,这不是找死吗?”它情绪这么一波动,隐藏的气息却差点暴露。
“呃!”盛邛发出几声抑扬顿挫的打嗝声后,突然倒在了地上。他的脸呈微醺状,伴随着的清浅的呼吸发出有节奏的颤动,仿佛睡死了一般。
安静了几个瞬息的司命老头快速地眨了一下眼睛,显然对眼前这一幕感到十分诧异。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让这么个不靠谱的玩意儿去演反派,还不如让旁边那只鸡上呢。
要不是因为那些注定要当好几世反派的人在某一世被气运之子弄死后,突然觉醒了,还赖在冥府大牢里不肯走,他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啊。
这事儿其实本来和司命没多大干系,但架不住他喝酒误事。司命掌管着万物命理,命理之事讲究一个顺应自然,只要他不作妖,就啥事没有。可惜,他比较贱,把去下界历劫的元序神君的命格弄得凄惨无比。
神君只是象征性地去历个劫,却在下界把双亲早亡、妻离子散、同族背叛、筋脉全毁、遭人欺辱、死无全尸都给经历了个遍。
如果这其中没有酒壮怂人胆的司命的手笔,恐怕他自己都不信。
不过司命有什么错呢?他只不过是对数千年前的假想情敌心生妒意,顺便报复一下罢了。
元序神君经历了一番波折才回到神宫,回来后倒什么都没说,但司命疏忽职守才导致冥府那些冤魂有了所谓的觉醒这件事,当日就被捅了出去。
没办法,司命自己作的死,只能自己想办法粉饰一下。
“糟了,来不及了,要是被他们发现我到禁地来,不用说能不能解决这事儿,我这司命仙君的命都得玩完。”司命算了算时辰,心道不妙,本着糊弄的心态,自言自语道,“也罢,傻子就傻子,还能翻出个天不成?”
情急之下,睡死过去的盛邛被司命满脸嫌弃地丢进了岛中央的大殿里。大殿的门里面黑黢黢的,好像嗜血的恶鬼张着深渊巨口,正垂涎着无知的猎物跳进设好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