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皇帝,想着大晟,再想着王姐,想着东瓯,到底差在哪里,她好像懂了,但又不想承认。
想要做兴盛之邦的君主,万人之上的王,要走的路,要过的坎,要经的事,多得难以想象。
男人的伤口处理妥当后,已是子夜时分,万籁俱寂,整个大地都陷入了沉睡中。
唯有此间,依旧烛火荡漾。
郎中给男人仔细包扎好了伤口,又开了一记药方,嘱高福按着方子煎熬给主子服用,务必每日都用,按时足量,不可有丝毫懈怠。
亲眼见识了郎中的医术,高福哪敢怠慢,连连应是,恨不能郎中多写几个方子,给主子好好补补。
“是药三分毒,用多了也未必就好,你照我说的做,不会错的。”
容渊的右手,至少半个月不能用力。
好在他左手也能使,就是不如右手灵敏,尤其持笔写字,较右手差了些意思,熟悉他笔迹的臣工,一眼就能看出来。
少不了,容渊又得感染一回风寒,龙体抱恙,叫几名阁同理事。
尧窈这个大着肚子的,反倒比男人行动更为敏捷,待人都退下了,只剩两人,尧窈下榻,走到男人身边坐下,默然不语,只把他望着,仿佛一眼万年。
容渊下意识伸出右手想抱抱这时候看着特别乖特别软的小女人,可才动了下,牵扯到伤口,抽筋拔骨般的疼,嘶的一声,男人眉头愈发拧起。
尧窈挪着凳子靠近他,温声安抚男人的情绪:“你别动,我过来就是。”
一瞬间,容渊又觉得这伤值了,往常他可有这样的待遇,便是自己主动了九十九步,想叫这小妇人挪动最后一步,那也比登天还要难。
反倒伤了一回,因祸得福。
女人本就心软,对弱者极富同情心,尤其容渊这种天生的强者,忽然弱上一回,瞧着就更可怜了。
“你明日还回宫不?若是不回去,就不要再熬夜办公了,好好休息几日。”
他是为了护她受的伤,恩怨要分明,尧窈从不偏颇。
容渊伤口疼着,薄唇却扯起了一抹笑:“你不想我回,我就不回。”
尧窈倒也不扭捏了,大大方方道:“那就不回了。”
他现在伤着,不同他计较,等他伤好了,再计较也不迟。
容渊若是知道小女人内心的想法,估计又要恼上了。
这一夜,折腾下来,直到鸡鸣才勉强睡下。
回宫,是不可能的。
容渊也没打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