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话说得诚恳,不像作假,明姑也只能作罢。
回到屋里,小姑娘已经醒了,坐在窗前,两手托腮,望着窗外那棵歪脖子树,又是好一会的走神。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姑轻叹。
姑娘大了,心底的事如那远山淡影,飘飘忽忽地看不清。
到了午间,歇过以后,高福来访。
这也是大总管将人送过来以后头一回来。
尧窈仰头,望着那高空处稳稳飘着的纸鸢,圆圆胖胖的兔子模样,甚是可爱,只是后面始终有根线牵着,飞得再高也不得自由。
可不牵着,它就得掉下来。
高福一旁谆谆道:“殿下可知,皇上为做这玩意,费了几个夜晚,亲手削的竹架子,指头不知道被毛刺扎了多少回,一个尊贵如斯的人,何曾做过这些粗活,又何须做这些,无非是对殿下有心呐。”
想要改善二人的关系,还得有个中间人给个台阶,高福思来想去,唯有自己做这个中间人最合适。
高福给了台阶,明姑立马搭个梯:“皇上确实有心了,我们殿下到底年纪小,有时钻牛角,想不明白,但心里是感念的,还望大总管在皇上那儿美言几句,把这僵局解一解。”
“自是应该,姑姑不说,我也会的。”高福客客气气。
若没皇帝的默许,他又如何真的敢把东西带出来。
高福和明姑一唱一和,演起了双簧,尧窈却是一语不发,看了纸鸢许久,方才说了句:“收了吧。”
飞得再高,也要回去的。
她想给王姐一个尊贵又康健的孩子,或许太想了,也是她异想天开,所以得不到。既然得不到,不如归去。
又过了几夜,隔壁屋子没再闹出动静,尧窈反倒不习惯了,翻来覆去地翻身,最后爬了起来,轻声问明姑。
“姑姑,你睡了没?”
明姑还在想着白日里高福那些话,自然没睡,小主子一唤,她也爬起,问怎么了。
“姑姑和曾使君联系上没?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外邦使节想要离开大晟,需得上文书报给朝廷,待皇帝同意后才能走。
当然,如无例外,皇帝一般不会把人扣着。
毕竟,涉及到两国邦交。
明姑颇为无奈:“不说别的,只为了早日回到东瓯,姑娘也不能同皇上置气太久,这宫里宫外层层守备,递个信出去都难,更别提我们两个大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