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间,顾玉汝依稀听到他说了一句‘折了翅膀’什么的,她一个激灵,清醒了片刻,下意识去看他。就见他眼神比以往更加深邃,嘴角似乎有一点苦涩……没让她再继续看下去,他很快亲了上来。“顾玉汝,我真想折了你的翅膀,但我又舍不得……我告诉你,你哪儿也不能去,只能留在我身边,听到没?”他唇低着她耳尖上,恶狠狠地说。“听见了,听见了。”她听到自己哭着声音喊。连顾玉汝都没想到本来只是教女,为何最后竟演变成了薄春山的教妻。不过幸亏这男人不难打发,闹别扭也就是闹几天,而八斤也自那以后也显得乖顺许多,每次顾玉汝教她什么,她都有用心去学去听。见八斤实在不是学女工的料,顾玉汝倒也没再逼她去学,人总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既然学不会那就算了,反正无伤大雅。经过那一晚的谈心,她俨然也在其中找到了教女儿的正确方式,多引导少强迫,尊重彼此,劳逸结合。也因此最近不管顾玉汝去哪儿,都喜欢带上女儿一起,就当是彻底贯穿言传身教,而时间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又是半年,这一天刚回去,顾玉汝就看出薄春山的脸色不对。“怎么了?”“拖不下去了,陛下召我回京。”既然要回京,就要开始准备了。如今玉春行已经可以自行运转,需要顾玉汝的时候并不多,有什么事成子他们也都能处理了。然后就是薄春山这,康平帝召他回京的圣旨并没有让他卸任的意思,是以北晋派出使节团为由。这一两年其实南晋并不平静,南晋和北晋在海上互相试探的同时,先是云南发生土司叛乱,再是西边的吐蕃诸部袭击南晋边境。很明显这两件事跟北晋有很大的关系,尤其是吐蕃,与北晋和南晋都有接壤之地,和南晋接壤的范围和面积尤其大。边界燃起战火,南晋自然也就没心思从海上对付北晋了,这才是双方一直相持不下的原因所在。当然,北晋也不轻松。北面有老对头,南边有个南晋日思夜想都想打它,关键南晋不光想从陆地上打,还想从海上打,为了从海上防御起来,北晋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也就是说目前是谁拿谁都没办法,中间也不知怎么交涉的,反正北晋是派出了一支使节团,表面上是来商议互市,有点想修复关系的那个意思,至于背地里是不是有其他目的,暂且不知。薄镇刚从文莱回来,就听说薄家要去应天了。而且是明天就要走。他让随从把自己行囊中的一个箱子拿过来,摊放在桌上看了许久。那小箱子里放了许多小玩意,有一个银色牛头的锁扣,一个木雕的摆件,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能看出都不是大晋的东西,带着浓厚的异域色彩。其中有一个鸽子蛋大小的水滴形吊坠,整体呈金橘红色,却是半透明的,关键是其中包裹着一朵很小的浅黄色的花儿,十分罕见。薄镇想了想,拿起那个穿了红绳的水滴形琥珀走了。他去了薄家,八斤看到他十分高兴,又是问他出去后有没有碰见什么好玩的事,又问他有没有给自己带小玩意。少女已经开始抽条长了,脸上的婴儿肥也逐渐化去,显得眉目很精致,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铁娃哥,你怎么了?”“没什么。”薄镇勉强笑了一下,从袖中掏出那块琥珀,“这是我这趟给你带的东西。”八斤拿过来看了看,十分惊喜。“这是琥珀?”她其实已经认出来。是啊,薄家从外表看去也没富到哪儿去,实际上有富不在面上,八斤见识过的好东西很多,“这里面是朵什么花?我还没见过这种琥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就是见着挺好看的,你肯定会喜欢,就把它从人手里买了过来。”薄镇没透露的是,其实他买下这块琥珀花费了很多时间,不然他应该提前几天就该回来了。“我很喜欢,谢谢你铁娃哥。”以前八斤跟他可不会说谢谢,她终究还是长大了,也懂事了。现在看到少女对自己说谢谢,薄镇既感慨又十分感叹。“谢什么,你喜欢就行。”见薄镇似有所思的模样,八斤想了想,道:“铁娃哥,你是不是知道我们要去应天了?其实我也不想去应天,可娘说舅舅在那里,我们去看看舅舅,说不定不会在那里留太久就能回来。”但你也可能永远留在那里。说到底时下还是官字朝上,玉春行的生意做得再大,也不如薄叔的官位重要,甚至玉春行能发展到今时今日的地步,这都是因为有薄叔的官位在后面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