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呸了好几口。等母子俩的尴尬都淡了去,她才叹了口气道:“女人家都是水做的,不跟臭男人一样,都是石头打的铁铸的,人家一个好姑娘嫁给你,又是黄花大闺女头一遭,你就不疼惜一点,可着劲儿折腾?”“娘,我……”“你瞧瞧玉汝今天什么样,眼眶下都是青的,腿脚酸软无力,还撑着想去厨房给我帮忙,这要让你岳父岳母看见,还指不定怎么心疼!”“你当娘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你们以后,我跟你说,女人刚开始要是尝不到甜头,你把她折腾狠了,以后你再想碰她就难了,她就会变着法拒你。你说两口子睡一个被窝,她若是拒你,次数多了,你能不生气?你若是生气再给她脸色,以后你们这日子还怎么过得和美?”本来薄春山根本没把他娘说的话放在心里,只觉得他娘怎么跟他说起这,他就算再脸皮厚,当娘的说儿子的房中事,他也会尴尬。等听到不让他碰时,他就有些急了。他才刚尝到女人的好,怎么就不让他碰了?“反正我说的话,你放在心里想一想,要是能想明白,也不白让我觍着老脸跟你说这个。也是你爹走的早,没人跟你讲过这些,你若实在不懂,就问问你那些已经成了亲的朋友们。”“赶紧走吧,看着你这浑样就烦。”邱氏几句话说完,就撵人了,也实在是场面让人尴尬得紧。……薄春山去了东厢。进去一瞧,她正背着身歪在床上,好像睡着了。他克制不住本性靠了过去,伸手就想把人搂过来抱进怀里。以前他只听身边的人开黄腔说浑话,说什么女人就是男人的宝,怎么稀罕都不为过,什么恨不得死在她身上。他以前总觉得这种说法太过夸张,可经过昨晚,薄春山以身证明这就是实话,大实话。现在顾玉汝就是他的宝,最大的宝贝疙瘩!时时刻刻都想搂在怀里,怎么都不够!可下一刻,她反射性的挥臂瑟缩,让他动作僵在当场。“薄春山,你又来了,让我睡一会,我难受。”她声音里怒中带着娇,娇中带着一股软,让他骨头酥了的同时,他娘说的话在他耳边盘绕。“顾玉汝你哪儿不舒服?我帮你揉揉?”她翻了过来,看着他,眼中带着一股质疑。“薄春山,你又想干什么?”这是没信誉了啊?“我什么也不干,你不说难受,你哪儿难受,我帮你揉揉?”他咕哝道,声音里有那么点不忿,但手下的动作却是轻柔了再轻柔。他给她揉腰揉背,顾玉汝见他好像真的只是在给她揉,身体就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她打了个哈欠,眼眶下隐隐有些泛青,薄春山瞧着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竟然才看到。“我腰酸,背也酸,你让我睡会儿。”“那你睡,我帮你揉揉。”大夫来了,又走了。董春娥没什么大碍,不过这伤至少要养一段时间才能好。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就没有把人挪地方,借用了齐永宁的卧房,如今坐在外面堂间都能听见里面凄哀的哭声。董春娥醒了。醒了还想寻死,宋淑月哭着喊着,抱着她哭成了泪人。这在向来好强的她的身上,极少能看见这一面,本来宋氏还怒气腾腾,就这么被哭着哭着,火气就这么莫名其妙消了。董春娥也着实惨,寻死没找对地方,人没磕死,反而头上破了个洞,据大夫说,恐怕会留疤。这也是宋淑月为何会哭成这样的另一个原因。根据她的边哭边诉,董春娥完了,本来就是个老姑娘,如今又毁了容,以后谁还能娶她。本就是一墙之隔,里面的动静其实外面多少都能听见。齐彦看着儿子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过了一会儿,宋氏从里面出来了。她其实是个不善于遮掩自己的人,有什么事都表现在脸上。齐彦一见她那脸色,心里就是一沉。宋氏来到儿子身边:“永宁。”齐永宁看着她。在那一瞬间,宋氏觉得儿子的表情有些陌生,这种陌生让她有一种什么东西即将离她而去的感觉。她莫名觉得心慌。可这种慌实在来得没头没脑,她只能将之按压下,润了润唇又道:“永宁,你表姐她……”“娘,你到底想说什么?”宋氏没有再敢看儿子,低着头,捏着帕子哭道:“大夫说你表姐头上的伤,即使好了,以后恐怕也会留疤。你姨妈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本来岁数就大了,不好找人家,如今又碰上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