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安家陆续来了一些宗亲,家里热闹得很。
大家四散开来,个忙个的,有人忙着和亲戚朋友攀谈;有人忙着耍心眼子;有人忙着聊生意……只有裴溪,捏着几页纸,扣响了安景言的书房。
安景言的特助打开了房门,看见是裴溪后,他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裴溪甩着一头金发,气势汹汹走进房间,把手上的文件放到安景言面前,点了两下纸张后,双手抱胸,“早点签了吧,这么多年不累吗?”
安景言脸色淡漠,埋头处理着他的工作,看都没看一眼。
裴溪对他这副样子也是习以为常,但她还是不甘心。
她半边屁股坐在他的办公桌上,随手翻动着他的东西,“我看那个林瞳对你有意思,她还比我年轻几岁,要不你去找她?”
“不感兴趣。”男人的脸色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桌上除了文件夹还是文件夹,裴溪看了两眼就懒得再翻,“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安景言没有回她。
她烦躁地从包里抽出烟盒,啪嗒点开打火机,咬上了一支长烟。
其实她对这个老公也说不上讨厌,就是他太无聊太深沉太冷漠,她不喜欢。
她怎么都看不懂他,“你又不爱我,为什么一直揪着我不放?”
安景言讥笑一声,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不过他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是和外面那些人玩得不开心吗?”
“那倒不是,他们可比你有意思得多。”裴溪眼角泛着笑意,金色的卷发一晃一晃的,指尖烟雾四处乱飘。
安景言靠在办公椅上,单手撑着脑袋,隔着烟雾看她,语气很平淡,“那好几年没闹离婚了,今天怎么又想起来了?”
裴溪倾身往他脸上吹了一口烟,然后弹了弹烟灰,似在挑逗,“你说呢?”
他深吸了一口绕在鼻尖的冷烟,凌厉的眉眼愈发幽深迷离,“借个火。”
裴溪看他坐起身,以为他要抽烟,大大方方转动打火机,给他点了个火。
怎料这个男人托着她的手,把她扔在桌上的那几页纸递到了火苗上。
薄纸一遇上火就被迅速点燃,伴着呼哧抖动的烈火,安景言冷峻的面孔忽明忽暗。
裴溪被猛起的烈火吓到,倒退着往一旁躲开。
几页纸很快就被烧成灰,盘旋着飘在空中,安景言抖了抖微烫的指尖,“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我都不可能和你离婚的。”
裴溪气得直吼:“……安景言!!!”
这些年她用尽各种方法,甚至故意和小年轻泡在一起,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给他扣绿帽子,可他居然还是不为所动。
她真不知道该拿这个男人怎么办了。
她怒吼之时,突然有人推开了门,“过不下去就别过了,小点声,行吗?”
安城胤斜靠在门框边,麻木地看着他的父母。
“城胤……”裴溪的声音颤了一下,她对儿子是十分自责惭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