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磐从没提起过阿公,好像连他都没见过阿公,怎么天麟会认识。
他又指旁边一个明显小一圈的女人:“这个呢?”
“阿嬷。”
“这个?”
“叔公。”
叔公又是谁啊?小小年纪倒挺会排辈。
“这个是阿爸?”
“嗯。”
“你喜欢阿爸吗?”
天麟小眼珠转半天,来了一句:“阿爸超厉害。”
天地良心,李朝闻从没想过从六岁的孩子嘴里撬出什么秘密,可从孩子的表现来看,就算再执迷不悟“儿子”这个标签,老登也并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阿爸。
天麟画完阿爸就不动了,小李想今天他自找的哄娃工作,终于要结束了。
“画好啦?”
“嗯嗯。”
“那回去吧。”
小孩或许是累了,回程的路走得慢多了,小李才发现,他们来时经过了一片墓碑。
于磐说过,翻过茶山就是祖坟,应该就是这了。
村落和瓦房中间,这里是最漆黑的一片。
模糊的光亮只能找出土路的轮廓,连星光都要被树丛挡住,只剩些许墓碑的光滑理石,在反光,李朝闻本没想看的,架不住好奇,边走边阅读着墓碑上的繁体字。
风窸窸窣窣,鸟突然惊啼一声,活泼的幼童却不说话了,气氛…有点恐怖。
作为唯物主义战士,其实坟倒没什么好怕的。
唯有一件事,让人毛骨悚然:
那墓碑前后左右的顺序,跟孩子画的画里人的站位,一模一样。
高雄(三)
“天呢!吓死我了!我抱着孩子就百米冲刺,幸亏我跑得快。”李朝闻紧紧抱着于磐,下巴搭他肩上,惊魂未定地喘粗气。
“eng~哼~”他撒着娇装哭,越想越觉得超现实,经历了恐怖片似的。
“有够奇怪喔。”于磐给他顺气。
小李激动得蹦跶起来:“对啊他怎么画那样的画?他怎么会认识阿公和叔公啊?”
“从前的从前,阿公是村里的族长,后来阿公走得早,叔公就继任啦。”
于冠良在意的除了公司就是族谱,向六岁的儿子灌输这个也不是不可能。
就像于磐十四岁时,就听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