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
他趴在小李耳朵边说了一句话。
然后退回来,得意地挑眉:“伯母说的。”
李朝闻惊讶地圆张着嘴,掩不住的幸灾乐祸:“居然有这种事,真是人生如戏啊。那你打算怎么办?”
高雄(二)
“静观其变喽。”
“那需不需要我当间谍,偷他们的头发做亲子鉴定?哈哈哈,”李朝闻大笑。
电影看多了,他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情节。
于磐嘲讽地“呵呵”。
“你已经偷完了?”小李歪着头,拿肩膀撞了他一下:“我就说你一肚子坏水!”
于磐不置可否,很勉强地笑笑:“明天阿嬷葬礼。”
“嗯嗯,好。”李朝闻立刻收敛了笑容。
他想过要不要带小宝一起去葬礼,结论是算了。
一方面是连他自己都不需要所谓家族的认可,遑论他的爱人呢?另一方面是他怕于冠良真的做些什么,毕竟为了控制他,神经病的事情已经没少做了。
“你自己好好呆着喔,我忙完再回来找你。”
李朝闻蔫巴巴地点头:阿嬷刚刚去世,他应该还沉浸在悲痛中,现在跟人笑闹,真的很不像话。他内心虔诚地忏悔。
于磐两年没回来,老宅里属于他的房间挪给了天麟住,他这些天,一直跟其他从台北来参加葬礼的亲朋一块,住在村头的三合院小民宿。
房间是白墙,却掉了很多皮,显得脏兮兮,而且没空调,只有个跟白炽灯装在一块的风扇。
屋里闷热而昏暗,陈年的潮气钻进人的毛孔,一股腐朽的味道。
一进屋,于磐就把生锈的门锁锁上,揽着李朝闻倒在小沙发上,目光空洞洞地盯着天花板。
这几天守灵,心里又思虑过多,他眼窝深陷下去,黑眼圈也特别重。
李朝闻从包里抽了张洁面巾,坐起来给他擦脸,像给小猫擦泪痕似的。
“我在这,没关系吗?”小李问。院子里时有人声,他怕碰见认识于磐的熟人。
“嗯?”于磐转头看他,眼神都是直的,半晌才聚焦。
“有我呢。”他伸手把窗帘拉紧了。
太累了。
于磐不仅要撑着面子,还得时刻忍受、防备于冠良的各种骚操作,实在疲于应付,现在终于到了一个只有他俩的空间,他能安心地放空一会。
他木然冲小李张开双臂,还是要抱。
李朝闻乖乖躺进他的怀抱里,一米八几的个头缩成小孩样,两个人蜷在一块。
“哥哥,你是不是还特别难过,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嬉皮笑脸的。”小李喃喃道。
于磐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道:“其实也还好啦,阿嬷什么都不记得,生病又要化疗,活得也痛苦,走了反而会少点痛苦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