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弦丝忍不住伸手扶额,“不是,那鱼将他脑子毒傻了?他怎么软得像只羔羊。”
梅砚依旧从容不迫地说:“那倒不是,他在我面前,素来像只羔羊。“
段弦丝:……
宋澜竟是越说越来劲,攀着梅砚的胳膊又道:“关山路远,少傅身体不好,怎能跋涉千里到南诏来?”
梅砚“哼”了声,面色有些不悦:“我若不来,竟不知道陛下要成亲了。”
宋澜被梅砚的目光盯得面红耳赤,挪了挪身子,把自己的半张脸都埋到了被子里,十分大义凛然地说:“朕宁死都不会从的!”
段弦丝算是见识到了宋澜的“不要脸”究竟到了一种怎样的地步,眼下竟被逼得哑口无言,半晌才说:“当初不是说好了的……”
宋澜虽病着,嘴上却比她快得多,不等段弦丝说完就插嘴打断:“朕只许诺帮你平定九部内乱,可没答应要与你成亲!”
段弦丝一噎,想要再反驳,却意外地发现宋澜这话没说错,他的确没有亲口答应过什么。
“所以你宁肯吃鱼用自己的性命拖延时间,也不肯与我成亲?”
宋澜大抵是听不得这个“鱼”字,登时又难受起来,用被子掩着唇咳嗽,一时脸都红了。
他心里装着一个梅砚,自然不会与旁人成亲,也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若是段弦丝执意逼自己,他便是赌上这条命也不会妥协。
宋澜这般咳了许久,硬生生把梅砚咳心疼了,他伸手掀开被宋澜攥着的被子,细细查看了他面颊上生出来的红疹,柔声问:“怎么样了,要不要再请大夫来看一看?”
宋澜压下咳嗽,红着脸摇了摇头,道:“没事,刚才那碗药喂得很及时。”
梅砚稍稍放下心,却还是忍不住说:“日后不许再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你是大盛的帝王,你若有个好歹,让大盛的百姓怎么活?今日你便是真的娶了别人,我又能说什么不成?”
宋澜一口一句“朕知道了”,末了却伸手攀住了梅砚的脖子,因那鱼肉他有些发热,整个人几乎是虚哒哒地挂在梅砚身上,软着声音说:“少傅听听自己这话,好醋啊——”
梅砚见宋澜左臂使不上力气,这才想起来他身上有伤,连忙扶着他躺下,伸手就要扯他的衣带,“你的伤怎么样了,我看看。”
宋澜撒娇卖乖,没事也要说有事,“少傅,还疼呢……”
眼看着宋澜的衣带即将要被梅砚解开,段弦丝实在待不下去了。
“等一等。”段弦丝扶着桌子站起来,看也不看宋澜和梅砚,没脾气地说,“求你们,让我先出去。”
“吱呀”一声,房门不带犹豫地关上了,梅砚拍了拍宋澜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没好气地说:“好啦,人都走了。”
宋澜却不依不饶,“少傅,当真疼。”
梅砚拗不过他,又确实挂念着他肩膀上的伤,最终还是解了衣带,看着那处早已结痂的伤痕,不由得出了神。
“怎么伤得这样重?”
宋澜笑笑,捏着梅砚的手指往自己的肩上摸了摸,有些委屈地说:“少傅别小瞧了那段弦丝,她是个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