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上,南曛郡病得厉害,刚刚让卑职去城里请大夫。”
宋澜皱了皱眉,摆手让人去了,转念又觉得不放心,吩咐廖华:“你再多带两个人去请大夫,多打听打听,务必请吴兴最好的大夫来。”
廖华领命便去了。
梅砚眼中带上些笑意,好不容易又开了尊口:“你还是挺关心南曛郡的,走吧,上去看看他?”
宋澜没好气地甩甩手,被梅砚半拉半拽的拉上了客栈的楼梯,边走还边给自己台阶下:“朕能不关心他么!他是谁啊,他可不是朕的弟弟,他是朕的祖宗!他是朕的祖宗啊!”
再说一遍,他是朕的祖宗!
宋澜这铆足了劲儿的一嚷嚷,声音不可谓不大,好在整个后院都被廖华包下了,所以只把沈蔚引出来了。
宋南曛的房门口,沈蔚先向宋澜行了礼,而后又与梅砚打了招呼。
大盛尚书一职正三品,梅砚如今的官职其实比沈蔚要高,但因沈蔚对梅砚有提携之恩,梅砚对其很是尊敬。
“沈大人,南曛郡怎么样了?”
沈蔚嘴角一僵,往自己身后的房门看了看,语气有些尴尬:“南曛郡说……这趟门出的,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的确很像宋南曛的语气。
宋澜皱了皱眉,边走边说,“廖华已经去请大夫了,朕去看看他。”
沈蔚连忙上前拉开门,请宋澜和梅砚一起进去,甫一进去,宋澜的额角就抽了抽,因为他看到了宋南曛生不如死的表情。
宋南曛半伏在床上,脸色蜡黄,本来在不住地干呕,结果一看见宋澜走过来,瞬间就呕出来了。
随行的禁卫远没有宫里的宫人会伺候人,见状眼疾手快地拿了痰盂过去,还是晚了一步,宋南曛全吐在了宋澜的袍子上。
宋澜堪堪忍住自己想要掐死他的冲动,“宋南曛,朕新做的袍子!”
宋南曛吐完直起身子,接过梅砚好心递过去的热水喝了两口,“谢谢梅少傅。”
梅砚但笑不语。
宋澜死死盯着他看,直把宋南曛盯得缩了缩脖子,才说:“皇兄,臣弟回去赔您一身新的。”
宋澜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下,任由不怎么会伺候人的禁卫替他擦洗袍子。
“月例银子都被朕给停了,你哪来的银子赔给朕?”
宋澜的确说话算话,自从上次宋南曛认了错,就再没给过他一分钱,连宸佑宫里现有的银子都派人收了回来,宋南曛穷得叮当作响,蜡黄的脸登时就有些红了。
他显得有些窘迫:“那,那就先欠着,等过两年臣弟及冠了,皇兄总要赏赐银子的吧。”
“那朕还得再等四年。”宋澜把那个笨手笨脚的禁卫轰出去了,又让东明去拿自己换洗的衣裳,才道,“平时看你活蹦乱跳的,怎么一出门成了个病秧子?你这几天请大夫吃药的钱也记账上,索性这几年的花销都记在账上,四年以后,朕看你能不能还得上。”
宋南曛又晕又恶心,听着宋澜说这样的话,眼看就要哭了,委屈巴巴地说:“皇兄,您知道一毛不拔这四个字怎么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