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这才松开了手。
这么一捂一松,梅砚那浅薄的嘴唇便透出些许红艳来,再配上他那些许嗔怪的眼神,惹得宋澜喉头动了动。
“少傅,咱们好几天没在一处了。”
饱含缠绵的声音传过来,梅砚登时如临大敌,手上正端起来的茶盏也不端了,“哐”地一声放下,眸光顿冷。
“宋青冥!”梅砚推了推他,一如往昔地没推动,只得急促道,“我同你说正事呢,再说这光天化日的,你好歹要点脸。”
大概因为宋澜知道梅砚脾气好,所以梅砚每次说这些话都会被宋澜当成耳旁风,他勾着唇角,笑得满是不怀好意。
“朕只是想着少傅要走了,心下不舍,只亲一下,不做别的。”
春雨如丝线,剪不断理还乱,像极了人的离愁别绪,也像极了屋里人扯不断的牵连。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一下”和“不做”都是假话。
东明:我听不见
尽管过程十分坎坷,但梅砚这个假总算是告下来了,雨停以后,他便把奏折往宋澜身上一摔,回少傅府收拾行囊了。
府上有不少东西需要打点,这一收拾就是两天。两天后,临启程前,东明举着一只挖耳勺问梅砚要不要带,被梅砚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东明委屈巴巴:“主君要去两个月嘛,小人自然是想要把该带的东西都带全了,要是在钱塘缺什么少什么,岂不是住不习惯?这挖耳勺不带就不带嘛,主君白小人一眼做什么,要小人说,自从主君与陛下和好以后,脾气可是越来越不好了。”
梅砚忍住敲他脑袋的冲动,耐着好脾气说:“小东明,以后不准你跟着陛下再去逮麻雀,好好的孩子都被他教坏了。”
宋澜前些日子常常住在少傅府,趁梅砚不注意的时候是会带着东明出门逮麻雀的,东明玩得不亦乐乎,全然想不到梅砚是知道这件事的。
他极不情愿地撇撇嘴:“为什么嘛,陛下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把小人教坏了。”
“为他说话?”梅砚抬眼笑了笑,思量道,“那行,赶明儿我就把你送进宫伺候他,你们什么时候去捉雀我都不管。”
东明呆了呆,以为梅砚是认真的。
“主君,您要阉了小人啊……”
梅砚彻底笑出声来。
东明这孩子信实,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主君这是在耍自己玩,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抱着一摞书出门了。东明一边走一边想,主君以前可从不会这样吓唬人的,被陛下教坏了的人恐怕是主君自己!
东明走到马车边上,正要把书放上去,一撩车帘,又呆住了。
“陛陛陛下!”
宋澜正二五八万地坐在马车里,穿的是一身束袖白青袍,身上的贵气被压下去一半,猛地看过去,只道是哪家的富贵公子。
东明怀里还抱着一摞书,一时行礼也不是不行礼也不是,正仓皇无措的时候,宋澜伸手把他怀里的书接了过去,笑了笑:“小东明,别嚷嚷,别让别人听见了。”
东明抬手掩了掩唇,压低了声音问:“陛下您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