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问清楚,他们都能清楚地意识到,这次的事情绝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蔡华敬当时已经被打残了腿抄了家,任凭他有多大的能耐都翻不起风浪了。可他手下的这些江湖人士是哪里来的,如此细密周到的劫持计划又是谁帮他筹谋的?
这显然不是一个年逾六旬还不长脑子的人能做到的事情。
蔡华敬再度被廖华提进来,已经与前时凶张狠厉的模样大不相同,他浑身都哆嗦,被廖华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这让宋澜更加确定今日之事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的。
他倾了倾身子,眯起眼睛打量蔡华敬,然后冷脸道:“说吧,谁指使的你?”
蔡华敬哆哆嗦嗦,半天没把一句话说完整,大约是求饶的话。
宋澜已经没了耐心,今天蔡华敬动的人是梅砚,这便是动了他的底线,他不能容忍。
“你不说,朕有一万种办法可以让你说,你原是大理司直,想必知道你们大理寺卿的手段吧?廖华,把他交给杭越。”
杭越刚要称是,就听见蔡华敬嗓音沙哑地叫了一声。
“别别,陛下,我说,我都说。”
“是谁?”
“是,是……”
蔡华敬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嗓音就越来越小,紧接着就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廖华下意识就去掰他的手腕,这一碰才觉得不对劲。
“陛下,他好像不行了。”
不等别人说,段惊觉就上前去搭了搭蔡华敬的手腕,他皱了皱眉,一双魅眼猛地一抬,“他死了。”
在场之人都被段惊觉这话吓了一跳,好好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总不能是被吓死的吧?
这变故发生的,未免太突然了。
“怎么死的?”
段惊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廖华要了一把匕首,二话不说就去剖蔡华敬的胸口,刀锋在他的心口处划出长长一道血痕,尚且温热的鲜血污了段惊觉的衣袍。
梅砚沉默着看,一时间觉得心中烦乱不堪,方才差一点,宋澜就会遭受这一幕。
感受到身侧人的不安,宋澜伸出手将梅砚的手握住,“少傅,没事,朕在这里。”
段惊觉拿着那把匕首在蔡华敬心口处探了探,很顺利地就勾出一物来,就贴在刀尖上,从远处看像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周禾适时地递了一块帕子给段惊觉擦手,一边低下头打量那黑色的物什,不由地满腹疑惑:“这是什么?”
“是蛊虫。”段惊觉道,“不过已经死了,这只蛊虫被种在蔡华敬体内,由人操控害死宿主,而宿主一死它也就死了。”
蛊虫这种东西在大盛实在是太过罕见,连江湖术士都没见过的东西,就更不用说这群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小半辈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