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云舒忙问道:“什么时候啊?”
“下个月初一。”
计云舒若有所思:“还有十来天了,也不知叶渔何时回来。”
“他出门儿都一个多月了,我估摸着也快回来了,应该能赶上我生辰,到时候咱们好好聚一聚。”
计云舒浅笑着颔首,是啊,辗转流离了这么久,该好好聚一聚,歇一歇了。
自从江州知府奉行了着重搜查江州一年内外来人口的旨意后,不到一个月,计云舒二人便被官府注意到了。
由于还有其他可疑人员,怕打草惊蛇,知府并未立时抓人,而是将几人的画像,送到了霍临面前。
画像背后,还详细地记载了每人的住处。
霍临一眼便从十几张画像中瞧见了突然从翊王府消失的郁春岚,直觉告诉他,她和计云舒必然有什么联系。
“这家,可还有其他人?”他指着郁春岚的画像问道。
“回大人,这户人家还有另一位女子,只是出行皆带着幕篱,所以画不出她的画像。”
听到这,霍临已经大致能确定了,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亲自去蹲守了一番。
在那女子被自己安排好的人撞落幕篱的那一瞬,他瞧清了那张熟悉的脸,再无疑虑。
夜里,他在府衙厢房中独自坐到了天亮。
挣扎良久,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那股道不明的情愫。
日光照进窗棂的那一瞬,他将早已写好的信装进信封,交给了前往漠北的信使。
在瞧清了信件内容的那一刻,宋奕的脑海中倏然浮现计云舒那张恬淡的脸。
他再无法遏制内心翻涌的情绪,径直下了撤军的命令。
“攻打楼兰的部署暂且搁下,退兵六十里休养生息,车勇和席钊二人在喀城驻守,直待宸王伤愈。”
看着那匆忙离帐的背影,帐内众人面面相觑。
“楼兰不打了?陛下要做什么去?”车勇脑袋发懵,疑惑道。
席钊睨他:“陛下说休养便休养,你管陛下做什么去?”
营帐外,宋奕一边面走一边吩咐凌煜,语气高昂,势在必得。
“速去备好车马!明日启程!”
这一回,她插翅难逃!——
这天,计云舒和郁春岚刚从林锦书那儿针灸回来,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计云舒开门一瞧,竟是姚文卿。
只是眼前的他并不如以往那般温润意气,反倒透着一股子颓意,原本光洁的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显然是很久没打理过了。
“叶渔?!你终于回来了!”计云舒惊呼。
姚文卿在看见计云舒的那一瞬,黯淡无光的眼中复又焕发了光泽。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人,也迟迟不进门,怕自己一惊扰,眼前的人就如云烟一般消散了。
“你怎么了?”
计云舒见他这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袖。
姚文卿这才猛然意识到不是自己的幻觉,计云舒真的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他倏然倾身,将计云舒圈入怀中,抱得紧紧的,再不愿放手。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语气带着失而复的惊喜,柔得发颤。
闻声而来的郁春岚,急急从屋里走出,瞧见这一幕,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悄悄儿地缩了回去。
计云舒被他箍得有些喘不过气儿来,思及是自己害他担心,她艰难地腾出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安慰道:“是我,我回来了,放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