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欧阳寻倒是给指了一条好路,一行人足足走了两个时辰,竟然一直没有遇上什么突发状况,两个半时辰后,萧聪那颗悬着的心终于下降了些。兽王栖居地与沙漠中心的黑暗地域之间,存在着很大一圈隔离带,萧聪早在第一次来濒阳荒漠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但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十分笃信的是,这一圈隔离带里真的没有什么危险。于是在兽王栖息地小心翼翼地又走了近六个时辰后,一行人进入到这片杳无生迹的隔离带里,又倍加小心地走了半个时辰,直到星流云不耐烦地牢骚这附近近乎什么都没有,萧聪这才决定大胆提起速度来。有密法加持,脚程较之前快了百倍有余,萧聪打头,尹诺殿后,在大漠上风驰电掣,携卷着飞沙像一条奔游在海面上的黄龙,本来有鸿翔这个小累赘在,速度根本达不到这么快,不过这家伙此时被萧聪夹在肋下,而星流云他们师出名门,自有密法相辅,所以虽然修为还在天境,但论陆地上的速度,与再农和霍闹不遑多让,至于尹诺和萧聪,速度虽然确实能拉下他们一大截,但毕竟是一个团队的,少数服从多数之下,也就自觉降低了速度,而在这种状态下萧聪夹着鸿翔,近乎是没啥感觉的。又翻过一道沙梁,远远便看见几道身影静立在远方,定睛一看,两老一少,老者身着黑炮,鹤发苍颜,年轻人峨冠博带,丰神玉立。不用萧聪开口,一行人在沙梁上猛地停下了脚步。星流云凑到萧聪耳边道:“来者不善啊。”萧聪不语,双眸微缩,且已经化成湛紫色,他注视着远方的男子,一动不动。耳畔有听着清新爽朗却有点阴柔的声音传来,“萧四少爷,既然到了,过来一叙可好?”欧阳寻急声提醒,“别过去,小心有陷阱!”星流云亦是愤愤不平,“他仙人的跟谁摆谱,他说让过去咱们就过去?去他大爷的,让他到这边来!”萧聪收起紫瞳,声音听不出紧张,也算不得轻松,“你们说,那人是谁?”还被夹在腋下的鸿翔糯糯道:“应该不是濒阳荒漠里的。”欧阳寻:“可能是独孤家的。”星流云:“你问问不就知道了!”见萧聪不打算开这个金口,星流云竟像个自来熟般冲对面大喊道:“嗨,朋友,敢问您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姓氏名谁啊。”对面的反应依然何煦,“在下独孤焕,从独孤家来,到此已恭候萧四少爷多时了,久闻星家大少爷星流云形貌不俗战力卓着,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幸会幸会。”说着,竟然对萧聪这边躬身作了一揖。星流云闻言,火气蹭一下子就起来了,咬牙切齿道:“妈了个巴子!”说着就要气冲冲地往前走。“流云,冷静点。”幽女一下子抓住了星流云的衣袖,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萧聪声音微冷,“这会儿不怕那边有陷阱了?你看他身边那两位老头子像是吃素的吗?怎么,赶着去送死?”星流云轻轻别开幽女的纤纤素手,恨恨道:“我没想过去,我就是想往前走几步,要不怕他听不清楚。”说完,真的只是往前走了七八步,“哎哟,是大名鼎鼎的焕兄啊,久仰久仰,怎么,今个什么风把您吹到这濒阳荒漠里来了?是在等我们家小聪是吧,哎呀,这点小事,何需您大驾光临呢?派个人来不就好了嘛,哦,我想起来了,您之前派来了十二个天境高手,不过都已经全军覆没了,啧啧,死的老惨了,死无全尸,连个刨坟立碑的人都没有,还有那无定飞钗,多好的玩意儿,可惜也收不回来了,焕兄节哀顺变哈,气大伤身,哀大伤根,本来就节节败退,身体再给搞坏了,还拿什么跟人家玄真皇家斗啊,您说是不是!”星流云戏精附身声情并茂,言辞抑扬顿挫,让人越听却越有一种想打人的感觉,完了还不忘补上一句,“你说我这人吧,就是话多,若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还望焕兄不要见怪哈。”独孤焕的声音再度传来,宏大却异常平静,想来不是加持了秘法,就是动用了密宝,“流云兄所言甚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在下从中获益非浅,至于那十二位前辈,还有那枚无定飞钗,无妨无妨,独孤家根基深厚,人没了可以再招,东西没了可以再做嘛,倒是各位无家可归,颠沛流离如丧家之犬,让在下看了实在是于心不忍,不如入了我独孤家,在下保证,一定对各位厚礼相待。”“哦,原来是招安来了,少东家亲自挂帅出征,你要是不说这话,我还以为独孤家人已经快死绝了呢!”“放心吧,独孤家不同于四大王族,轻易不会有伤亡的,因为我们总是找人卖命,而不是给别人卖命,每个独孤家人,都珍贵着呢。”……鸿翔揪揪萧聪的衣角,小声问道:“哥哥,星流云这张破嘴,一向都这么毒吗?那独孤焕的脾气是不是也有点太好了,要换成我,在这种绝对碾压的事态下,早就听不下去杀过来了!可话说回来,这么费劲地在嘴皮子上一较高下,到底有什么意义呢?”萧聪低声回应说:“这样其实挺好,多少能为我们争取一些思考对策的时间。”鸿翔不以为意,“身为独孤家的少主,难道连这点都想不到,还有心思跟星流云在那儿磨嘴皮子,肯定是已经做了万千之策吧。”萧聪轻轻冷笑,“自古骄兵易败,他越是这么目中无人,我们逃脱的可能就越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在实力上他将我们完全碾压,但也不见得就一定能留下我们!”鸿翔点点头,“哦哦,哥哥,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被你这样夹着,感觉挺难受的。”萧聪“……”:()帝道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