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掀开车窗看了一眼,还真是章邯拦住了自己的马车。他有些意外,于是便下了车:“章将军,是父皇有什么旨意吗?”章邯这人也挺会说话,没有提及皇帝发火了,只是避重就轻的回答道:“回殿下,陛下有请。”自家父皇相召,乔松也不敢怠慢,当即让人通知萧何出行取消,自己则是调头返回。等回了章台宫,还没行礼呢,父皇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啊,直接把乔松弄懵了。他这是犯什么错了?不会又是左脚先踏进门之类的吧。骂了一通,始皇帝才数落起了乔松记吃不记打的事儿。乔松这才恍然,有些委屈的解释了起来:“父皇,儿臣岂是那种不知悔改之人?此行出宫,除了盖聂先生之外,还有二百的亲军和一批躲藏在暗处的高手随行护卫的。”“那你的意思是朕错了!”始皇帝斜着眼睛问道。“不敢。”乔松连忙低头。始皇帝冷哼一声:“你出宫去做什么?”既然这样逆子还知道注意安全,那他也就放心一些了。至于说误会了,那是不可能的,不论是出于老子的身份还是皇帝的身份,都不会有误会。乔松无奈的将自己的担忧解释了一遍,然后满脸凝重的解释道:“如今帝国各地工程所用的徭役人数在四十五万上下,其中人是最多的便是驰道。这些徭役之中,主要以昔日六国的战俘为主。虽然按照当初帝国的政令,一般是服徭役两年,便可以重新入籍,但是儿臣担心已经影响到了山东各地的农牧。若是再抽调徭役,恐怕就得黔首来做了。可如此一来,将近百万人甚至是更多的青壮脱离农牧,儿臣担心会弄出乱子来。正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解决之策,儿臣方才想要和人一起去民间转转,了解一番帝国统一之后,黔首的境况是否有了好转,从而调整徭役政策。”始皇帝听的眉头直皱,却没有反驳。本来按照他的脾气,是不会认同这种说法的。被法家思想所影响的大秦历代君王,都是将黔首看做赋税和兵卒来源的,也就是耗材,谁还关心耗材活的好不好啊。可始皇帝也深知,自己这个儿子不同,当初年幼之际在田边所立的志向便足以看出,自家儿子是一个心怀百姓的人。而随着乔松表现越来越出色,始皇帝也开始顾忌他的态度。尤其是在选定继承人,将乔松抬上储君之位以后。毕竟,始皇帝此时并无求长生的想法,还是很看重儿子的看法的。因为这关系到帝国未来几十年甚至是百年的政策能否做到连续。此时听乔松这么说,始皇帝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其实这件事就是百姓的抗压能力和当前帝国所需人力之间的矛盾了,如何把握一个平衡点,是很重要的。看看隋炀帝吧,接手大隋当时候是一个何等的盛世,然而隋炀帝的千般错误之中,滥用民力是绝对没办法洗白的。罪在当代,功在千秋什么的,那是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此时大秦面临的矛盾则有些不同,但若是一味地压榨民力,必然会动摇帝国统治的根基。沉吟了一会儿,始皇帝道:“你有何解决办法?”“回父皇,儿臣需要实地看一下各地的情况。”“痴心妄想!”始皇帝冷笑一声:“刚登上太子之位,就想离京,你当朕封的太子便是如此儿戏的吗!”乔松顿时不说话了,心里暗自腹诽:得,又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要说历史上那些皇帝,谁最坐不住,始皇帝绝对榜上有名。一生五次巡游山东各地,就连最后都是在巡游途中驾崩,也算是开了历史先河了。“离京是别想了,朕会安排人调查,看一看结果。”始皇帝承认,这的确是个问题,但是绝不会放任自家崽子再跑出去浪。尤其是现在咸阳事儿正多呢,还大多都是这个逆子一手策划的。这会儿刚起了个头,这逆子就想跑路,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如此,也是一个办法。不过,儿臣在内史地区转一转可以吧?”始皇帝冷笑一声:“你这是在和朕讨价还价?”乔松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始皇帝最终还是松了口,但是却叮嘱乔松一定要注意好安全问题,若是再出事儿,那他就打算待在宫里吧。想出去,除非她什么时候坐上自己的位子。乔松连忙保证,然后心里却决定回头就从巴清那里搞一些消息。至于缓解这个问题的办法,那当然也有了,无非是对内和对外的问题。对内鼓励生育,休养生息;对外嘛……那就是想办法做点儿资本的原始积累的活计喽。对外的效果自然是最快的,坏处就在于血腥了一些,还有可能点亮帝国的征服欲。乔松把自己的想法简单的说了一下,始皇帝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对于父皇的反应,乔松早有预料。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毕竟,父皇的脾性一向是,额滴,额滴,都似额滴。解决了老父亲心里的火气,乔松今天还是没能出宫,因为老父亲又拉他当壮丁了,把今日的奏疏都都给了他,自己让人搬出了棋盘,独自玩儿了起来。乔松无语之余,心里却很乐意,能让自己父皇休息一会儿,也算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一点儿孝心了。始皇帝很快就把棋局推进到了焦灼之地,落子的频率明显慢了下来,有时候乔松看完两三本奏疏,始皇帝也不一定能落一子。下着下着,始皇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突然开口提起了一件事:“你多久没去你母妃那里了?”乔松怔了一下,回答道:“册立典礼之后,儿臣便去了趟,距今也就天吧。”“见到你妹妹了吗?”“当时小妹也在。”“可看出有什么不同了?”始皇帝放下了茶杯,若有所指的问道。乔松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阳滋病了之类的,可随即一想,若是这种事儿父皇不至于特意提起。于是乔松再度思索了一番,猛然想起了一件事,顿时呼吸一滞,脸上泛起了为难之色,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来,你也是知道阳滋的想法了。”始皇帝平淡的说道,可乔松却从中莫名的听出了一股酸味儿。“儿臣也是从阿言口中听说的。”乔松老实的承认了。“哼!”“你们母子三人还真是可以啊,到头来就把朕蒙在鼓里。”“父皇,阳滋也只是生了好感,八字还没一撇呢,母妃定是不好意思在您面前提起。”“阳滋是真的长女,也是你的妹妹,她的婚事岂能儿戏?”“父皇,儿臣以为,萧先生也是良配啊。况且,阳滋自己也:()秦时颂乔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