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秦青桐撅着嘴无奈的看着秦天,小脸上都是委屈,湿答答的头发不听话的趴在脸上,整齐干净的衣衫,凄凄惨惨的狼狈的垂着,秦天俊朗的脸上却是了些恶趣味的笑容,“桐儿怎么了,不是你自己使不好弱水决嘛?”秦天不说还好,一说秦青桐就气得想哭,弱水决说难也不难,但是她就是学不会,连三岁的秦虞姿都使得比她好,更何况秦虞姿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天木灵根,秦青桐甩了甩湿答答的头发,“父亲在来,我就不信我学不会这个该死的弱水决。”既然自己练不出个样子来,那就去感受别人的弱水决到底是怎么样,虽然致学殿里除了她们姐弟,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秦天并不愿意她们姐弟跟其他人接触,所以除了匆匆见过的几面,其他人秦青桐却是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自然根本不可能将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到人家手上,但是秦洛风他们几个虽然弱水决也使得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秦青桐总觉得差了些什么,虽然说不出来,但是对她来说确实没有多少帮助。因此只要秦天无事,秦青桐都会拉着秦天帮她练弱水决,当然所谓的帮忙练,但是其实就是秦青桐傻乎乎的站在哪里,秦天无所谓的朝秦青桐丢弱水决。当然秦天是大乘修士,所谓的随便一个法术也不是秦青桐这个练气三层的小菜鸟接得住的,所以就算是一个在简单不过的弱水决都是经过秦天精心处理过的,既能让秦青桐感受到弱水决的精髓和奥妙,又不会伤到秦青桐,说来说去还是一片慈父心肠。秦青桐也不反抗,任由铺天盖地的水从远处,从头顶,从四面八方把她淹没,把她吞噬,闭着眼睛任由时而温柔,时而暴躁的水在她的身上穿过,闯过,只是静静的闭着眼睛,凭借身体的感受去感知水的存在,水的喜怒哀乐,将自己当做河里的一块鹅卵石,仍有水流的洗礼冲击,直到将自己打磨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才会离开这些水,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秦天俊朗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看着渐入佳境的秦青桐,抿了下嘴唇,取出拇指大的一小瓶弱水,藏进弱水决里面,一个简洁又又复杂的结界将整个广场覆盖住,弱水决带着那一小瓶弱水在阵法的辅助下,来来回回,来来回回的从秦青桐的身体上冲刷,有时候像风一样温柔,只是轻轻的撩起秦青桐并不柔软还是乌黑亮丽的青丝,有时候又像狂暴的暴风雨一样,将秦青桐冲打得东倒西歪,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细语,也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只有你死我活,但是就算是在难受,秦青桐都像是河里的石头,并不挣扎,只是顺着流水的流动而流动,似乎没有自己的意识和想法,只是流水的附庸。鸿毛不浮的弱水其重,自然不是小小的弱水决能载得动的,在弱水决的裹带之下,只是来回几次之后,就悄悄的落在了秦青桐的肩膀上,一下子就将秦青桐挺拔的脊背给压弯了下去几分。秦青桐的眼珠子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睁开,只是握紧了拳头,努力的去感受水的意味,理解弱水决的意义。任由肩上的重量一点点的将她慢慢的压塌,沉浸在水的世界里,水里的生灵只能依水而生,能借用水,而不能操作水,所以秦青桐她不再是水里的生灵,而是没有意识的水,缓缓的从西到东,从高山到深海,从密林到泥泞的土壤,传过重重的阻碍,最后埋藏在不见天日的深渊,孤独而寂寞,但是借助风,借助孕育的生灵它从平静到暴怒,恣意妄为,但是它是没有意识的水,除了自己就只是同样没有意识的水,孤独,热闹都是它自己的狂欢与谢幕,愤怒,绝望,寂寞,最后都归于平静,只是孕养着水里的生灵,因它们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在平静中慢慢迷失,又从迷失中渐渐清醒,周而复始重复一个个既定的轮回,不知疲倦,不知生息。秦青桐的嘴角慢慢的溢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由着流水带着鲜血慢慢的畅游到整个结界的每一个角落,鼻息里若有若现的血腥味,秦青桐慢慢又从水里变成了一快鹅卵石,任由流水冲刷过它残破的身躯,带走时间留在这里的故事,最后只留下一个孤零零圆不溜秋的鹅卵石,弱水决之所以是弱水决,并不是因为弱水决可以生出弱水,就像水的喜怒哀乐是风,是生灵赋予的也是水无法沟通似有似无的存在而存在,举弱水可举轻而若重,也可以举重而若轻,是弱水还是流水,不在水,而在人,在施展弱水决的人,鸿毛是重于泰山还是鸿毛就是鸿毛,秦青桐下意识的将到了嘴边的鲜血又死死地吞了回去,睁开眼睛,不是一片水灵灵而是奇异的灿若星辰,只是阵法里面的一个浪头打过来,一下子就将秦青桐给打翻了,脑袋磕在坚硬的玄青石上,磕得秦青桐两眼冒白光,落在她肩膀上的弱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秦青桐的胸口上,越来越重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压得秦青桐喘不过气来,似乎有一双巨手要将她胸膛里的最后一口气给狠狠的挤压出来一样,秦青桐眼角的扫过,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有无边无际的水,宽广到让人绝望。秦青桐喘着气,闭上眼睛,慢慢的运转功夫,慢慢的将压在胸口上的弱水移开,但是当秦青桐将弱水移到丹田处的时候,怎么也移不动,蜗居在丹田里的透明得差点看不到的冰焰忽然从丹田钻出来,像是一个引诱人堕落的风尘人将压在秦青桐身上的弱水往秦青桐的丹田里带,秦青桐气得要死,生生咽下去的一口老血一下子就吐了出来,喷得秦青桐一脸的狼狈。:()鲛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