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压境,隔着十里都能听到越境的甲胄声,步履沉沉,错落有致,遥遥望去,如同一片乌云。
旗帜在将帅手中飘摇,马匹嘶鸣,齐齐踏地。
凌翌袖中飞钩挂住了一座高阁,翻身时,视线向下投去,正好在一片乌沉沉的漆甲中看清了站在最前方的人,他抬起头的同时,对方也抬起头。
视线蓦地定格。
凌翌耳边风声尤响,他收了无寂,再一次旋身跃上屋顶,朝对方莞尔,竟留下一个潇洒无比的笑容。
谢危楼眸子一掀,就这样触上了凌翌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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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怎么就我看得到你?
凌:一种只有你看得到的隐藏秘术。
卷三再君子可就不对了
大军朝进发,满城黑甲夺目,威喝声镇压四方。
满街的人身上衣衫华贵,他们本就是出身非凡的上九界人,第一次直面如此雄厚的力量,原本推搡拥挤的长道上竟无一人走动。
所有人都静默下来,屏着呼吸,目视着大军行进。
为首的人骑着墨色的骏马,墨马上身披甲胄,来人身上停着一只目光锐利的鹰,鹰眼四下转动。
谢危楼脸上满是沉色,威仪却不沉郁,腰上扶生银鞘如雪,所到之处灵流逼压,挡也挡不住地四溢。
只是短短地擦肩,有个绘图的青年看愣了好久。
他方才抽开画匣,信笔往画卷上涂画,等他重新将目光注视在谢危楼面上,竟是觉得谢危楼好像在关注着什么。
谢危楼不在意满城人夹道相迎,只在意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沉沉的目光里像落了光,分明是高兴。
青年又揉了揉眼睛,身前大军压境,谢危楼已然领兵离去。
凌翌背着无悔,在屋檐上跟着谢危楼一起朝前走,他落步轻巧,白衣猎猎,笑意如春风。屋檐上瓦片翻动,他一路追着大军和谢危楼并行。
耳边风声尤响,还有大军的行进声。
噔、噔、噔。
凌翌在半空中对谢危楼比划了一个手势。
他本来应该说在府邸等谢危楼,可突然他脑海中里突然浮现出家这个词,于是比划道,我会在家等你。
谢危楼竟在千万人之前,朝他比划了一个手势。
我会回家找你。
回家。
时隔多年,终于又有了归处。
凌翌站在屋檐上目送谢危楼远去,看到大军压境,再一次觉得心安,像拥有了莫大的肯定。
他很早就知道谢危楼会有这么一天,谢危楼的来日也绝对不止有眼前。
返程时,凌翌从乾坤袖中取出朝服,利落地给自己换上。
大军行军至白玉京主殿还要一会儿。
凌翌换好衣服站在百官之列,周围陆陆续续还在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