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内道路太多,他总是在走错,朝左还是朝右,迷雾蒙蒙,不知前方。
凌翌还听到了同一个声音,一开始像是低语,以后那个声音变得清晰,贴着他耳边告诉他,要不要去慈悲天山看一看。
声音阴沉沉的,很像一个熟人的声音。
嘴角带笑,低哄如诱骗。
“再往前走走。”
“不如去慈悲天山看一看。”
未知与迷茫交杂,凌翌发现自己在走神,越走神,脚步也开始不停他的话,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忽然他肩上落了只手,极其用力地把他扯了回去,力道不由分说。
“你魂还在,就屏住你的心声。”
“没本事来什么深处,没见过比你更麻烦的人。”
凌翌还没来得及靠近,一股强悍的灵流席卷而来,身体失重,堪堪站不住脚跟。
他被灵流提到了半空,悬起着,半颗心也被吊起。
突如其来的灵流越缠越紧,凌翌几乎无法呼吸。
冷风扑面而来,他看不见,也知道自己落在对面的视线里,沉着压抑的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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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蛊准备!
卷二就和哄道侣一样
谢危楼是行伍出身的人,从来都拿那道严苛的规矩约束自己,却从来没有这样对待凌翌。
营帐内,这两人颇有威望。
空旷的场地上,先是传来了男子威喝声:“站在这儿!”
凌翌不肯站,他抱着臂膀,左右晃了两下,冷淡道:“我不站。”
谢危楼扫了他眼,利落地撩起营帐,帘帐开合,朝里面走去,连影子都不留在帐上,只有果断的声音从营帐内透出:“那你就别进来。”
周围人纷纷抬头。
凌翌攥着臂膀,咬着牙,他站在营帐前,视线长长地停留在营帐前。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背过身离开。
无人知道他们为什么又吵架。
这对人的关系从来很好,同进同出,吵吵闹闹也是不过一盏茶的工夫。
凌翌知道吵架的理由无非是他自己胆子太大。
谢危楼总是担心他陷入险境。
刚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极其危险。但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也不想去见任何人,四周荒野茫茫,足下不知前路,一个人在温差骤变的夜里走了很久,腰上的灵流缠得太紧,仍有束缚。
月出天山,他坐着悬崖的边缘,底下深不见底,冒上如泣如诉的风声。
寒风四面而来,不断朝凌翌卷去冷意,他裹紧身上的衣服,身下衣摆又被风声吹得猎猎。
他一个人在这里坐了很久,回想起古战场所见的种种,像是陷入一场诡异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