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科打诨三两句,宫渡打起精神,看着都快跪不稳的负责人,对旁边的士兵挥了挥手,叫他们人待下去。“教教他,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士兵领命:“是。”他们把负责人从地上拎起来,负责人吓破了胆子,边哭边嚎,很快被拖了出去,没了声音。康犬:“上将,这里都打点好了,您受伤的消息不会传出去。”第一军团镇守西北星域边界,上将在硅蓝城受伤的消息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又会招来多少暗杀。宫渡嗯了一声,站起来:“回基地。”军舰在几分钟后准时飞离了硅蓝城。上将受伤的消息虽然要全面封锁,但是第一军团基地负责给上将治疗的军医那里,却不用隐瞒。精神力s级进化者,是被誉为‘活体武器’的存在。只是‘活体武器’再强,也是正常的血肉之躯,会生病、死亡,受的伤也不会凭空愈合。凯恩是埃兰斯诺上将在第一军团的专属军医,他从上将十四岁的时候,就跟在上将身边处理伤口。那时候,联邦证据混乱,反联邦组织因为神怜殿被大火烧毁怒而起义,罗什皇帝却像是开玩笑一样,授予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将军令。没有人相信一个十几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孩子的少年能够力挽狂澜,直到上将在第一场战役里大获全胜,军装染血,踩着战舰尸骸,将联邦的军旗插在了对面首领的头颅上。从那之后,埃兰斯诺是s级精神力进化者不胫而走,一场接着一场的胜仗,以狠辣的手段极快挽回了联邦的劣势,那双紫瞳成了无数人的噩梦。凯恩给埃兰斯诺处理完枪伤之后,就提着医疗箱从他的办公室离开了,没走两步,就遇见了代处理公事回来的康犬。康犬停下来,询问道:“上将伤势有好转吗?”凯恩如实回答:“那子弹制作粗糙,穿过肩膀的时候,在上将骨骼和经络那里发生了轻微爆炸,源铁矿渣辐射残留,这两天上将会有持续高热、厌食、四肢无力等状况,注意不要过度劳累,保持情绪稳定。”“好,我知道了。”见康犬认真听进去了,凯恩才算放心,他刚才给上将看上的时候,也叮嘱了一番,但上将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明显没听进去。有康犬看着,那就好太多了。康犬抱着文件进埃兰斯诺办公室时,环视一周却没发现人在哪,他微微一愣:“上将?”……洗手间里的水流声一停。这里的格局布置,是军队里的统一规格。唯一不同的是,埃兰斯诺这一间的洗手池前没有镜子。从未在人前摘下过的面具被放在了台子上。埃兰斯诺脸上沾着水滴,水渍顺着下颌线沉默着往下流,他上半身赤裸着,左肩上缠着厚重的绷带一直蔓延往下,在腰腹间打了个规整的结,银白的长发将后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疤遮住了大半。这是一具成年男人的身体,肌肉纹理走向极美,斑驳陈横着的疤痕承载着血和硝烟的荣誉,以及无数人的谩骂唾弃。他站在洗手池前,前面光洁的灰铁色墙面映着他模糊的身影轮廓,看不清五官。那双紫色的眼睛和从不在外人面前摘下的面具,似乎成了这位联邦上将的标志物,谁也不知道面具下的那张脸长什么样子——包括他自己。肩膀上的上隐隐作痛,埃兰斯诺又想起了那个在他手里抢走守冰的人。蒙了一层雾般的浅金色眼睛,很特别的颜色。他们两个极其挨近的那一瞬间,那种感觉……有点疼,但不是子弹穿过肩膀的那种疼。他说不上来。埃兰斯诺对着前面冰冷墙壁上自己的影子伸出手,却在碰到自己面目轮廓的前一秒,蓦的停住。他呼吸遽然急促起来,手指开始轻颤,僵持了两三秒之后,他倏地收回了指尖,抵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良久。埃兰斯诺将搭在一旁的军装重新穿好,用冷水泼了泼烧到有点发烫的额头及眼角,整理完毕后戴上面具,遮住了苍白到不正常的脸色。刚才那双紫色眼睛里浅浅的茫然,像是雾里探花的错觉。……宫渡推开门,对着已经等了一会的康犬道:“都处理好了?”康犬顿了顿:“嗯,已经按您的吩咐去追捕了,a级追捕令。”追捕令,只抓人不伤人,和上将之前的手段比起来,简直称得上是温和,更别提这次追捕的还是打伤上将的那两个人以及肃屠的少主。“知道了。”他带来的文件都放在了桌子上,都是副官职位没有权限批复的,宫渡一份份打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