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眼下的情况,徐妙清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之所以只能选择劫狱,完全是因为朱标做事太绝了。不论是凭公理,还是凭私心,他都应当最先处置吕妃,而不是蓝昭。恰在蛊毒之祸事发后,只见蓝昭下狱,不见吕妃受损。这就足以说明,朱标害怕吕妃被扳倒,而所生的朱允炆无法被册立为皇太孙。虽说朱允熥的身份也很适合,其母常妃在朝堂当中,更是深得百官之心。人死了,名声还在。关键是朱允熥背后站着一帮淮西勋贵。有这个因素在,不到万不得已,朱标是不会考虑朱允熥作为储君,而那位至高无上的洪武皇帝也能想到这一点。朱家父子俩,始终穿着一条裤子。蛊毒之祸的事情肯定压不住,届时百官势必会掀起非议。对朱标而言,不如狠点心。彻底让朱允熥失去生机,到时无论如何太孙的位置是属于朱允炆的。那么,淮西勋贵就没有擅权乱政的机会。自古无情帝王家。徐妙清从小到大读了那么些书,大家闺秀的品质终归不是装出来的。蓝昭身陷囹圄,无法与其商议,蓝玉一介莽夫,当不得如此大事。“诸位,不要犹豫,就听我的。”“速速安排劫狱之事,尽快从宫中带走朱允熥。”“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否则我夫君一死,咱们都得被连带诛杀!”为了防止手底下的人起异心,徐妙清只能这么说。其实,最重要的还是黄骁,如果他愿意鼎力相助,劫狱成功的概率会变得非常大。蓝承阳和李誉不必多说,恨不得把性命都交给蓝昭来处置,自然能够绝对信任。黄骁深深凝吸一口气,正声道:“少夫人,请您放心。”“我能从北平到京师,一切都多亏了世子保荐。”“若世子有任何不测,在下亦是难以保全自身,劫狱之事就由我来办吧。”徐妙清那双美眸当中,流露出一抹欣赏之色。“那好,现在各自分工。”“黄千户,带着锦衣卫假借提审之命,伺机将我夫君从大理寺天牢中带出。”“承阳义兄,李院使,劳烦你们在城外准备好人马,主要负责接应我夫君与黄千户。”“至于如何从宫中带出允熥,件件事情很是棘手,容我思量思量……”沉默的福蝶冷不丁开口:“此事,交给我来办吧。”“当暗卫那么多年,终归是学了点本事,悄无声息潜入宫中不成问题。”“今夜子时,我会带着允熥,在城郊的马帮驿站和你们汇合。”徐妙清目露担忧。“可是……你还有着身孕。”福蝶淡然笑道:“才一个多月,没什么太大影响,而且我会避免与禁军的正面冲突。”“那好,就这么定下来。”徐妙清对着众人抬手行礼,微微弯腰,正声道:“还请诸位不遗余力,务必救下我夫君。”“汇合之后,立即前往四川,京师之事交由我来善后。”“以保证你们从四川返京时,能够不被清算!”此次之举,太过冒险,基本上就形同造反了,但与造反又有着实质性区别。四人各自离开,着手进行准备。徐妙清独坐在院中,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上满是愁容。“善后……该如何善后?”“救下允熥,就等于得罪太子,又是身陷死局之中。”“该找谁呢?”思绪之间,徐妙清的眉眼舒展开来,她回忆着蓝昭所做的一切事情。那时杀了豫王朱桂,还不是逼得朱家父子让步?这次,还是为了救下他们的朱家子孙,则更不应该身死。“夫君之所以能够安然活到现在,那是他将局势利用到了极限。”“夫君,我不知道我能否做到你那一步。”“但我总得为你试试……”徐妙清回到卧房,换了一身外出穿的袍服,带上几个丫鬟直奔娘家而去。很巧的是,三位国公以及一位重臣,都在此地聚集。魏国公徐辉祖,凉国公蓝玉,颍国公傅友德,还有头号文臣詹徽。的确,他们都是铁杆的太子党,之所以愿意全力支持朱标,并不是因为他的仁德,而是感觉日后朱允熥有机会被立为储君。淮西勋贵的凝结,就是靠着不断联姻而结成的庞大利益集团。彼此之间,个个沾亲带故,又怎么会愿意让外人来分一杯羹?徐辉祖看向徐妙清,疑惑道:“妙清,你怎么来了?”“诸位长辈都在啊。”徐妙清顾不得礼仪,而是直接询问,他们在商议着什么。今日在朝中,他们已经得知了蓝昭被下狱,也大概清楚到底出现了何事。现在聚在一起想法子,看看如何救出蓝昭。既然如此,徐妙清没有隐瞒,而是将自己的布置和知道的情况全部告知。归根结底,大家都是同党。面临大事,要是再继续有所保留,等于是在拿着蓝昭的性命开玩笑!徐辉祖拍案而起,心中已是怒意翻涌,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妙清,你怎能如此胡作非为!还敢让人去劫天牢!还想从宫中带出允熥?”“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造反!”在场的其他人,听到这话都感觉到心惊不已。徐妙清直白问道:“兄长,那你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处境吗?”“允熥若有什么好歹,最好的替罪羊是谁?不就是我家夫君?”“那你们呢,能够独善其身吗?”“太子一直不愿意将允熥册立为皇太孙,不就是因为忌惮你们这帮淮西勋贵吗。”“如果以后朱允炆登基,我们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不得好死的结果!”这下,四人也陷入到了沉默当中。詹徽深谙朝堂之事,又岂能不明白这些浅显道理,随即出口问道:“妙清,你作此安排,难道就不怕事后被清算吗?”“当然怕,所以我来找诸位前辈请给太子施压。”“而蛊毒之祸本就上不了台面,太子更不会承认是吕妃在幕后所指使。”“只要劫狱成功,救活朱允熥,这盘棋也就活了!”:()绝色大明:风流公子哥,也太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