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在下自从做了锦衣卫,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踏入诏狱时,能够如此闲庭信步。”蒋瓛全程都在观察着蓝昭。以往不管是谁,朝中一品大员也好,九品芝麻官也罢。但凡进来,都能从他们身上看到慌张。唯独蓝昭,镇定自若。哪怕诏狱之中哀嚎萦绕,都难以影响到其半分心境。蓝昭淡淡一笑。“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诏狱与其他牢狱并没什么不同。”“蒋指挥使,我来不是为了欣赏诏狱的风景。”“尸体呢?”蒋瓛带着蓝昭来到太医院院使的尸体跟前。伸出手掀开白布,一张乌青的脸映入眼帘,任谁看了都会有些生理不适。蓝昭微微捂着口鼻,吩咐道:“拿根细小竹签来。”“竹签?”蒋瓛心中起疑,但奈何人家是太子派来代为巡查,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只见蓝昭手持竹签,在尸体嘴里反复捅咕,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直到松开手时,竹签被固定住了。蓝昭这才看向蒋瓛,略有戏谑道:“你们锦衣卫可真粗心,人家把牙齿钻开,藏了剧毒在牙缝当中。”“如果哪一日东窗事发,无法保命,则可以悄无声息的赴死,保住幕后金主以及家人的性命。”“若是不信,蒋指挥使大可亲自查看。”蒋瓛满脸的不可思议。让手下端着烛台,亲自掰开尸体的嘴巴,的的确确在后槽牙上看到了一个孔洞。单是发现这个踪迹还证明不了什么。蓝昭好心提醒了一句。“太医院中并非全部都是要谋害太子的人,但也绝非只有范忱一人想要谋害太子。”“蒋指挥使可以将每个人的牙齿都查看一番,这样即可找出同党。”一听这话,蒋瓛心神鼎沸。自己正愁着该怎么查下去呢!蓝昭一来,就送了这么个大礼!蒋瓛连忙拱手抱拳,感激道:“多谢世子提点!”说完,蒋瓛招呼着手下,陆续将太医院其他人的嘴巴全部掰开。心虚之人,打算咬破牙洞的“毒袋”企图自杀。锦衣卫自然有着让他们合不上嘴的东西。按照此种方法清查,范忱同党拢共九人,而且都是太医院当中的重要职位。整个环节,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即便被戳破身份,他们仍是打算嘴硬到底。蓝昭就在一旁观刑,同时默默思索着。“那时在醉花阴,与朱桂谈判之后,刺杀我的刺客失败后,也是以这种方法自杀。”“典型的死士手段。”“看来,太医院和他们都是一丘之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连太医院的人都被培养成了死士。试问天下,除了燕王朱棣,还有谁能有这般手段呢?从现在就开始布局,怪不得靖难之役能够成功。蓝昭亦是心有余悸。但凡要是晚发现半年,朱标的性命可能就不保了。再次面见朱标时,蓝昭没有道出猜疑,而是交给他自己判断。“荒唐!”“堂堂太医院,竟然千疮百孔,而孤却浑然不知!”“究竟是谁,在暗地里控制了太医院!”这同样成为朱标心头最大的疑问。无数的人脸在他脑海中浮现。思来想去,不免回想起了朱棣的面孔。问题是,现在没有证据。蒋瓛连番审讯,那帮人连半个名字都不愿意透露出来。等到怒气逐渐平息,朱标看向蓝昭时,眼眸中多了些深沉的感激。“小昭,这件事情孤得好好谢一谢你。”“固然没能找出幕后的策划者,但你为孤拔除了隐藏在身边的祸害。”“从今往后,只要孤在,就没人能动你蓝家半根汗毛!”此乃救命之恩,朱标又岂能视若无物?蓝昭要的就是这番话。从今往后,蓝家的命运就得和太子死死绑定在一起。朱标若有半点差池。蓝家必然倾覆之灾。这是一场豪赌!悄无声息之间,蓝昭将太子朱标,变成了自己手上最大的一张底牌。朱标转而露出忧虑。“小昭,范忱等人所出具的药方,孤已经喝了好一阵,就怕身体会出现什么隐患啊。”蓝昭微笑道:“殿下无需担心,我可以让人进宫为陛下诊脉。”“有劳你了。”朱标笑容温和。为此,蓝昭将府中的李誉叫入东宫。一顿望闻问切之后。朱标悬着的心也总算稳定下来。李誉跪拜在地,恭敬道:“太子殿下,您的脉象良好,只是操劳过度引起的头疼,四肢百骸并无大病。”说到底,是个人身上都会有灾病,只需加以调养即可。朱标本来还想让其开药,李誉却说:“是药三分毒,太子正当壮年,无需服药。”对比之下,比起太医院那帮蛀虫要靠谱的多。,!虽说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变故,但最起码帮朱标铲除了一个隐患。这样一来,自己保命的几率就更大。送走李誉之后,蓝昭本打算也就此告辞,朱标却执意将其留下。“小昭,你是不是在怀疑,太医院在被燕王所操控?”蓝昭没有回答,权当默认了。从各项事实进行推断,也只有朱棣有这个可能性。正如他在京城查案时,非得将豫王之死的矛头集中到自己身上一样。只能算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朱标眸中流转着一股杀意。“此事孤暂且记下。”“太医院连同范忱在内的十人,孤会请奏陛下,尽数诛杀。”“到此为止!”朱标看似是忍气吞声,但蓝昭心里很清楚。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总不能指着朱棣的鼻子说他在密谋害杀太子。这样会引起皇室与朝廷的震荡。关键是,自身深陷其中,事情闹大了一样不利。也许燕王朱棣会利用此事进行反击呢。蓝昭重新表现出一副谦卑姿态。“太子殿下,若无其他要事,那我就先行告退。”朱标没有继续挽留,在蓝昭临走之前,给了他一块金令。“以后进出紫禁城,凭着此物,无需通报,有事直接来找孤就是。”这是极度信任的表现。:()绝色大明:风流公子哥,也太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