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黎找了个低矮的台阶,稍稍蹲下去,让温南星的脚尖能触到地面。
然后转头一看。
“站那么高,你是小麻雀吗?要飞?”岑黎笑,“别摔了。”
温南星踩着花坛边,胆大地迈步但又心细地避开展露尖尖的小花,岑黎就在旁边当个护卫,虚扶着,陪他走不寻常的路。
偶尔的踉跄一晃,岑黎条件反射地扣住他腰。
这个高度,温南星纯粹就是在俯视他。
月色弥漫,路灯下两个人影影影绰绰。
岑黎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你是来接住我的吗?”温南星看看头顶的路灯,再看看岑黎。
岑黎茫茫然:“什么?”
温南星已经张双臂,准备好往人身上一扑。
“等会儿等会儿,我准备一下。”岑黎举手,架势先起,“可以了,来,我当肉垫。”
温南星做了个假动作,并不真的往下跳。
嘿,耍他玩儿呢。
岑黎也没管他到底接不接着往下跳了,揽着他的腰单手就能把人抱下来。
温南星是真的有点醉醺醺了,嘟嘟囔囔,絮絮叨叨,扒拉着人衣服,问他如果他掉下去的话,会接住他吗,岑黎毫不犹豫说会。
两人像个小企鹅,晃晃悠悠拥在一块挪着走。
听见回答后,温南星安静了一会儿,半晌又抬头问如果是陈妙妙呢,胡奶奶呢……各种人名报了一遍。
岑黎无奈说接,都接。
“什么嘛,明明谁都会接……”到了家楼底,温南星走得极快,非得跨两节楼梯大步流星朝楼顶走。
费劲巴拉追上他,岑黎只真的对他没辙。
温南星直接坐门口了。
“搁这儿当守门神呢。”
生活不易,岑黎叹气。
他也蹲下,同人平视,拍拍小音乐家的脑袋瓜:“哪舍得让你掉下去。”
岑黎用拇指摩挲两下柔软的发丝。
他的小音乐家果然是外表看上去强大,实际敏感,害怕很多东西……他快要碎了。
“我该说那是因为职业病的关系,还是本性热心……但不一样的是,就像你一样,其他人也会找到唯一能接住他们的人。”
“温南星。”
“你要知道,不论今天明天还是后天,一直一直……别怕,我都会接住你啊。”
……
屋子里暗着灯。
他们从打开门就开始接吻。
从坐在玄关柜上,到被压在沙发,岑黎对爱人极度有耐心,按照顺序在他的额间落下一吻,再是眉弓骨,泛着湿润水光的眼尾,鼻尖……
一路朝下,旖旎又温柔。
岑黎偶尔会想他们为什么没早点遇到,但又相对庆幸他经历得够多,这个年龄或许才是刚刚好的时间。
他们彼此学会第一次爱人,彼此尝试爱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