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唇角,凉凉一笑:“父皇啊父皇,朕要失信于你了。”
他善待的赵家,尊敬的姑母,这几年来仗势欺了多少人,害了多少条性命?如今,手还伸到了后宫,谋害起他的皇嗣和嫔妃。他如何能忍下这一口气?
“孟问槐,明日一早去告诉皇后:长乐宫充仪沈氏,谋害皇嗣,褫夺妃位,贬为庶人,迁居静安宫。”
孟问槐心下骇然,从容道:“是,奴才遵旨。”
他退到刚才的位置上,与身边的刘义忠悄然对视了一眼。
沈充仪,就这样成了庶人了?
他们不识字,不知宫正司送上来的证词写了什么,却隐隐能猜到一些,可他们以为,陛下会看在庆阳大长公主、赵家和沈大人的面子上,给沈充仪留一个位分呢。
怎料,陛下竟毫不留情。
刘义忠目光中微闪,不知想到了什么,隐隐扬起了一抹笑容。
翌日一早,孟问槐带着圣谕来到凤仪宫。
郑初韫听完,也愣了半晌。
等嫔妃们落座,郑初韫一脸平静地道:“今日,本宫有一事要告知诸位。方才,陛下传来口谕:长乐宫充仪沈氏,谋害皇嗣,贬为庶人。”
什么?
沈听宜呼吸一紧,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初韫。
郑初韫温声重复一遍:“今日起,宫中没有长乐宫沈充仪,只有静安宫的庶人沈氏。诸位,可明白了?”
这消息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顿时间,嫔妃们都倒吸一口冷气,议论纷纷。
庆容华迫不及待地问:“殿下,敢问沈庶人谋害了哪位皇嗣?”
郑初韫看着她,笑道:“二皇子和三公主。”
庆容华一顿,“可有证据吗?”
郑初韫微微颔首,“证据确凿,庆容华不必担心。”
唐文茵朝沈听宜看过来,对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沈听宜蹙着眉,思绪一时有些杂乱。
还没等她思忖一会儿,便听到莲淑仪问:“沈庶人谋害皇嗣,昭婕妤一点也不知情吗?”
沈听宜掀眼看过去,将她明晃晃的嘲讽看在眼里。
不等她说话,庆容华也掩唇笑道:“昭婕妤与沈庶人是亲姐妹,从前走得最为亲近,谁不知你们姐妹情深?如今昭婕妤对沈庶人的事情,当真不知情吗?”
沈媛熙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久久压在她心头的一块石头仿佛也被挪开了。
她满腔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