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絮再问:“那充仪娘娘呢?常姨,贞妃娘娘若是死了,在所有人眼中,充仪娘娘的嫌疑最重。陛下若是不信任充仪娘娘,将充仪娘娘问罪该当如何?况且,昭婕妤这边也再查二皇子一事。”
她不知道证据能不能查到,可她知道,陛下的问罪,有时候并不需要证据。二皇子和三公主的死都没有证据证明是何人所为,可陛下不信任充仪娘娘,将娘娘降位不说,还禁足至今。
常尚仪没看她,视线落在桌案上的蜡烛上,淡声说:“汝絮,沈家不是只有充仪娘娘一人。”
不待她说下去,汝絮的脸色已然变得十分煞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常尚仪平静地道:“失了充仪娘娘,沈家还有昭婕妤。不管昭婕妤查到什么,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坏处。”
“汝絮,你以后好好跟在昭婕妤身边。”
言下之意,便是要舍弃沈充仪。
汝絮霎那间湿了眼眶,“常姨,太晚了。”
她知道的太晚了。
昭婕妤,也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亲近她了。
她跌跌撞撞地走出尚仪局,忽然觉得自己活得好累。
傍晚的风吹拂在人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凉意。汝絮茫然地走在回昭阳宫的宫道上,心中有无限纷杂的思绪,理不清,剪不断。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行人。
直到人影消失在眼前,王翩若才问:“若我没记错,那是昭婕妤身边的宫女吧。”
桑才人道:“是,我记得,她唤作汝絮。”
王翩若听罢,若有所思起来。
……
冬也回到衍庆宫时,宫里一如既往地安静,她揉了揉脸颊,神色如常地走到寝殿,看着躺在榻上假寐的薛琅月,躬身道:“娘娘,奴婢同常尚仪说过了,娘娘放心,宫女明日就会给娘娘送来,任娘娘挑选。只是,娘娘打算将琼枝送去何处?”
薛琅月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眼皮都没睁开,淡淡道:“打发去浣衣局吧,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本宫给她留一条命,出了衍庆宫,她的生死就与本宫无关了。”
冬也含笑称“是”,“那奴婢先去后殿给娘娘布膳了。”
薛琅月轻轻掀开了眼,望着冬也的背影,眼底一片晦暗。
唐文茵看着尚食局的人送来的青梅酱,神色有些奇怪:“这青梅酱从何处来?本宫从前怎么没见过?”
送来的女史将事情经过娓娓说来,“是王美人和桑才人亲自采摘的,制作的方子也是桑才人给尚食局的,听说是桑才人家传。胡修仪娘娘说,制作完以后让臣送去各宫,臣特意来向娘娘请示。”
“哦?”唐文茵似有意外,“修仪娘娘如今协理后宫,你还来请示本宫做什么?”
女史忙道:“娘娘掌管尚食局,臣岂能听修仪娘娘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