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宜已然起身,“走吧,我们去净心堂。”
净心堂离昭阳宫并不远,沈听宜到时果然看到了停在外面的步辇和几位宫人。她目不旁视,直到靠近正门,才被一个宫女拦住。
“昭婕妤,贞妃娘娘正在里头,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沈听宜瞟了她一眼,“这可不是衍庆宫,怎么贞妃娘娘能进,本宫进不得?”
眼前的宫女并不算眼熟,沈听宜颇有些意外,毕竟她记得薛琅月身边最信任的人就是自己的陪嫁婢女,琼玉和琼枝。在琼玉中毒身亡后,琼枝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衍庆宫的掌事宫女。
那么,此人是?
眼下,她身边只有浮云,可浮云对各宫嫔妃和宫女都不熟识。见她不说话,沈听宜的声音顿时冷冽下来:“还不退下?”
大抵是外面的动静惊动了薛琅月,里头很快传来一声:“冬也。”
冬也无法,只好让开,还顺手给沈听宜开了门,“昭婕妤请进,方才是奴婢冒犯了。”
沈听宜默默记住了她的名字和样貌,打算回去之后让人好好查一查。
一进门,她就瞧见了金身佛像,目光慈悯地看着众生。薛琅月跪在蒲团上,嘴里念着什么。而面前的香案上则点着三根香线,几乎快要燃尽。
屋内并不算宽敞,烟气也有些浓郁,沈听宜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没急着说话,薛琅月也耐得住性子。
直到三根香彻底燃尽了,沈听宜才听到薛琅月的声音:“昭婕妤来净心堂做什么?”
沈听宜直言不讳:“听闻娘娘在这里,妾身便来了。”
薛琅月睁开眼,似乎有些意外,“昭婕妤找本宫?”
她和沈媛熙有不共戴天之仇,与沈听宜亦然。
被她如此盯着,沈听宜还是镇定自若的模样,“今日是二皇子的忌日,妾身想为二皇子上柱香。”
不过按辈分,她算是二皇子的庶母,实在没必要为晚辈上香。
“昭婕妤!”薛琅月气急,骤然起身,拦住她的动作,“这儿没有旁人,你不必如此惺惺作态。若非你,稷儿怎么会——”
她猛地吸了一口冷气,止住了话头,眼里愠色却渐浓。
沈听宜知晓她是何意:二皇子的谣言,是因她而起,若非闹得人尽皆知,二皇子说不准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贞妃娘娘,妾身是听到了太医的话,只是,关于二皇子的消息并非妾身传出去的。”
薛琅月连连冷嗤:“不是你,当然不是你,可你与沈媛熙有何分别?”
“妾身与沈充仪自然大有区别。”沈听宜看着她,声音沉静有力,“至少,妾身没有害二皇子的心思。”
薛琅月也定定地看着她,只觉得她的话可笑至极。不过,她今日暂且没这个心思与她多言。
见薛琅月有了离开的意思,沈听宜故作慌乱地出声挽留:“贞妃娘娘难道不想找到真正的凶手,为二皇子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