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宜!不可。”赵锦书却急着拦住她,“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于你父亲的名声有碍,万万不能声张。”
她凄婉道:“若是叫人知道你父亲被土匪抓了去,岂不让人笑话?”
沈听宜便问:“那母亲以为该如何?”
赵锦书嘴角嗫嚅了几下,道:“听宜,不如你去劝一劝陛下,私下里派人去寻就是了。我也传信给了齐国公府,想来能有所助益。”
沈听宜定定地看着她,惊道:“母亲,此事我如何能干预?父亲是我的父亲,更是陛下的臣子,这不是家事,而是国事。母亲,听宜怎能劝得了陛下?”
“听宜,你如今正得圣宠,只是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话罢了,哪会如此严重?”赵锦书不禁拔高了音量,“那可是你的父亲,听宜,你难道要让你的父亲颜面尽失吗?”
唐唐户部尚书,却被土匪擒了去,古往今来,又有多少?若是帝王以此厌弃了他,这仕途可全都完了。
沈听宜当然不想沈钟砚现在出事,至少现在不能。但她心里仍是有些怀疑,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只是隐隐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不过眼下,她还是应了:“母亲放心,女儿会尽量劝说陛下的。”
赵锦书点着头,声音弱了下来:“听宜,充仪娘娘如今被陛下禁足,沈府只有靠你了。”
沈听宜眼眶骤然一红,眼泪险些落下,声音带着颤意:“母亲放心,娘娘不会有事的,父亲也不会有事的,还请母亲振作起来,莫要悲哀过度而伤了身子。”
“听宜放心,母亲知晓。你父亲的事,就交给你了。”赵锦书拍了拍她的手,哽咽不已。
知月看着这母慈子孝的一幕,悄然撇过了头。
送走了赵锦书,沈听宜很快调整了情绪,用绢帕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才缓缓问:“丁太医可还在?”
知月忙将丁实逸请过来。
“微臣给昭婕妤请安,娘娘万安。”
沈听宜笑着给他赐了个座,伸手道:“本宫身子有些不适,劳烦丁太医给本宫瞧一瞧。”
丁实逸迅速瞧了眼她的脸色,又垂下了头,开始凝神把脉。
知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很快又捧着插满了桃花枝儿的白玉交颈瓶走了进来。
她笑意盈盈地道:“娘娘,这是刚从桃林摘下来的桃花,娘娘喜不喜欢?”
沈听宜偏头,笑道:“自是喜欢的,不过你得小心些,有些人碰不得这桃花。丁太医,你说是不是?”
话都说得这样直白了,丁实逸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
“回娘娘,世上确实有许多人碰不得桃花,一碰便会起红疹,医书上叫桃花癣。”
沈听宜拨弄了两下桃花的花蕊,端的是漫不经心的态度,“丁太医在太医院待了也有许多年了吧?想来应当知晓,这后宫里有多少人碰不得桃花。”
这涉及了主子们的隐私,若是寻常时候,他都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可当下,他却低下头,道:“微臣只知晓庆容华碰不得桃花。”
“只有庆容华一人?”
“是。”
沈听宜若有所思:“此事太医院的人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