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沈听宜一时难以置信。
绯袖,当初亲手将她毒死的绯袖,就这样死了?
她怎么就这么死了呢?她还想着亲手将她杀掉。
知月唏嘘不已:“是啊娘娘,谁能想到今日这么一个晚上就会发生这么多事呢,奴婢还记得,娘娘刚入宫时瞧着那样风光的绯袖姑姑,可如今竟也丢了性命。”
她只是唏嘘和感慨,并没有其他的情绪。
沈听宜沐浴完穿上了亵衣,又喝了一盏温水便准备吹灭蜡烛睡下了,可不知又想起什么,忽然朝外唤了一声。
今日守夜的人是陈言慎,他闻声走了进来,在屏风后停下。
“娘娘有何事吩咐?”
沈听宜默了一瞬,低声问:“常尚仪可是暴露了?”
闻褚知晓刘义忠查了尚仪局的账簿,那他一定会知晓常尚仪私下的行径与交易,只要顺藤摸瓜地追下去,再想要发现常尚仪与钦天监有所接触并不难。
既然常尚仪的夫家与沈家有所来往,那作为沈家女的沈媛熙,自然也是知情者。
至于会不会疑心于她,沈听宜想,应当不会。她与常尚仪的交流都是规规矩矩的,就算查,也查不到她身上。
况且,她一没有人脉,二还在闻褚那儿都过了明路,只怕闻褚以为她让刘义忠查常尚仪也是因为怀疑常尚仪吧。
她只是向常尚仪随口提了一句三公主的八字,又无意识地将云意的话告诉了汝絮,再随口提了一句钦天监。余下的,她什么也没参与。常尚仪想做什么,会做什么,哪里是她能决定的呢?
陈言慎忙问:“娘娘可是担心常尚仪会暴露娘娘?”
“她暴露本宫什么?”沈听宜有些讶异,“难道是本宫让她去钦天监那儿查三公主和沈充仪的八字?”
陈言慎犹有不解:“那娘娘的意思是?”
“今日沈夫人不是来了皇宫吗?本宫念着沈家的荣辱,总该告诉一声父亲这个消息,未免沈家受到陛下的责罚。”沈听宜弯眸,“不过往宫外传消息本就不易,又想不被人察觉,得要想个法子才是。”
陈言慎想一想,声音里带上了笑意:“娘娘何须着急,沈充仪如今被禁足,三公主殁了的消息一旦再传出去,到时候该着急进宫找娘娘的,是沈夫人啊。”
“是啊,总有人比本宫着急。”
所以,她只需要等就好。
端看赵锦书今日对庄敏长公主的态度,便能看出一丝端倪了。
赵锦书,已经心急了。
四月二十八日是沈听宜晋位婕妤的册封礼。
一大早,她就被繁霜叫起来试穿尚服局送来的吉服。
按照流程,穿戴整齐后,她需要去凤仪宫接受银册,再向皇后行跪拜礼。
忙碌之中,知月道:“娘娘吃些糕点垫垫肚子,今日恐怕要受累了。”
沈听宜点点头,就着她的手吃了几块。
吉服还算合身,只是挽起的发髻有些沉重。沈听宜被人搀扶着上了步辇,往凤仪宫的方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