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出身低微却实在柔弱貌美,后院之中,他也最是宠爱她。
去年有了身孕却不自知,不慎流产后,她就一直不亲近他,他放下身段哄了几次也就有些不耐了。如今,佳人既然重新回到他的怀里,不论是什么原因,他总归是乐意的。
很快,他就将心中的思绪抛在了脑后,与张氏共赴云雨。
他压在张氏的身上,行事过于专注,自然就错过了张氏眼中那滔天的恨意。
翌日一早,张氏从床上起来时,沈钟砚已不见身影。
婢女听到动静推门进来,眼眶通红地看着她,问道:“姨娘,您没事吧?”
“我没事。”
她说着,身上却忽然传来一阵痛意,张氏垂眸,看着身上的青青紫紫,摇头道:“该去给夫人请安了,服侍我起来吧。”
婢女扶她下榻,忽然低了声:“早上丛姨娘让人给了奴婢一粒药丸,姨娘,您要吃吗?”
“吃,我为何不吃?”张氏看着铜镜里的女子,抚了抚额头,冷冷一笑,看向同心苑,“她害了我的孩子,这辈子,我与她势不两立!我必要将她所在意的东西全部夺走。”
婢女愁着脸:“可沈府的后院都在夫人的掌控之中,姨娘,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往后莫要再与丛姨娘来往了。”
张氏却道:“你难道不知道,在这后院里,唯有丛姨娘能助我吗?”
丛氏当初能自请下堂,这个魄力可不是寻常女子所有的。即使被贬为妾,在这沈府,也有她的一席之地。
“况且,如今二小姐是陛下的婕妤娘娘,丛姨娘以后难道只是一个姨娘吗?她既然愿意帮我,便说明在她心里,夫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既然如此,她怕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正该怕的人,是赵锦书才对。
昭阳宫
今微照例送来补汤,沈听宜饮尽后,却将她留了下来。
知月见状,将门关上,去了门外守着。
屋子里,沈听宜推给今微一条方方正正的素色丝帕,微颔首:“今微姑姑。”
今微有些惊讶:“娘娘,这是什么?”
沈听宜不语,示意她打开。
帕子打开后,今微用手拨了拨那些残渣,又嗅了嗅,倏然皱起了眉:“这是……”
“娘娘,这是从何处来的?”
沈听宜观察着她的神情,道:“是乔医女给我的药膳。”
“娘娘用了多久?”
“有好几个月了。”沈听宜说着,脸色泛白,“姑姑,这药膳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今微吸了一口气,神色变得凝重:“娘娘,这药膳瞧着都是补血养气的,可里头添了几味药材,是……助娘娘怀孕的。”
沈听宜瞳仁一缩。
换句话说,乔颂声准备的这药膳是希望她怀孕。
她是皇后的人,听从的定然是皇后的命令,那皇后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希望她有孕?
今微见她失神不语的模样,不免有些迟疑:“容奴婢说一句话,以娘娘如今的身子,还应多加调理,暂时不宜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