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迟疑:“这是陛下和……妾身吗?”
闻褚看着她一脸的不敢相信,轻笑了一声:“听宜怎么不敢认?”
沈听宜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摇摇头:“陛下画得极好。”
他为她画过一幅画像,只是那幅画上只有她一人,这一次,他却将他自己入了画。
“陛下送给妾身的书卷上说,帝王的陵寝里会有宠妃的画像,陛下,这事可是真的?”她微微转过头,两颊透着嫣红,恰如迟来的春色。
闻褚点头:“自然是真的。”
沈听宜眼睫微颤了下,“陛下也会这样吗?”
闻褚垂着眸子,嗓音端的是漫不经心:“朕大约是会从旧例。”
她想问什么,闻褚自然能看出来,可她偏偏不问出口,听完他的回答后,竟什么也没说。他不自觉地转了转手腕上的珠串,心里划过一道说不清的情绪。
……
庆容华被宫女送出来时已经是一柱香之后了。
杨桃只觉得心都在抖,可庆容华的脸色却还算平静。
回到长春宫偏殿,杨桃才将心底的话说出口:“主子,您当真要动手吗?”
庆容华顿了下,目光朝御花园的方向望去,淡淡道:“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嘉安被她所连累吗?”
杨桃嘴唇颤了颤,想要劝:“可三公主也是陛下的子嗣,主子即便不做什么,陛下也不会不为三公主考虑的。”
庆容华扯了扯唇角,冷意悄无声息地蔓延:“你今日难道没瞧见陛下的态度吗?嘉安确实是陛下的子嗣,可陛下心里真的会在乎嘉安吗?”
“倘若陛下真的在意,当初便不会给嘉安更改玉牒。”
她看着杨桃,心凉得无以言说。
陛下的几个子嗣,唯有嘉安改了玉牒,为什么?不过是不看重她,连带着不在乎嘉安罢了。
先前,她还以为陛下待她多少有些朕心,可现在想来,她何其愚蠢。她得的那几分宠,又算得上什么?
比不过从前的荣妃和贞妃,也不能与现在的昭婕妤的一较高下。
杨桃一时怔怔,无言以对。
半晌后,庆容华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沉静有力:“我此生恐怕只有嘉安一个孩子了,陛下既然不在意,那我这个生母就不得不为她谋划。”
乾坤殿,沈听宜也提起了庆容华:“陛下方才为何不见庆容华?”
闻褚揉了揉她的发丝,微叹道:“听宜难道不知她过来找朕所谓何事?”
正是因为知晓庆容华的诉求,他才不见她的。
沈听宜伏在他的腿上,杏眸里涌动中难言的光泽,“陛下这样,恐怕会让庆容华误会陛下不在乎三公主。”
闻褚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长久的寂静过后,沈听宜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别动。”闻褚将她按住,低沉的嗓音听不出起伏:“朕只是希望她明白,圣旨不容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