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示意刘义忠去将事情捅到御前,薛家因此获罪、受罚……
这样一想,她微微一颤:“陛下……”
闻褚将她搂紧,声轻:“你放心,朕虽然难过,心中却早就做好了与他分离的准备,本以为取一个‘稷’字能替他养一养福气……”
余下他还说了很多,沈听宜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心里。
从二皇子出生以来,他就见过二皇子几面,本来天家父子的情分便少得可怜,他对二皇子又怎会有多少感情?他自然是不难过的。没了二皇子,他日后还不知会有多少位皇子。
令她心寒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二皇子是他的亲骨肉,他怎能下此毒手呢?
为了皇家的尊严和脸面,他当真要如此狠心吗?
甚至,他会如何名正言顺地下令呢?
总不能将二皇子秘密处置了。
沈听宜一时想了许多,第二日便起得有些晚了。
她看了看日光,皱眉问:“怎么没叫醒我?”
汝絮笑道:“陛下不让奴婢吵醒主子,主子放心,奴婢已经去凤仪宫给您告假了。”
沈听宜不急不缓睨了她一眼,“如今荣妃娘娘被禁足,我应当格外谨慎才是,下次不许这样了。”
汝絮一愣:“是,奴婢知罪。”
见沈听宜有些埋怨和烦躁,她默默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沈听宜垂眸,无声冷笑,转头唤来知月为她绾发。
“早膳备好了吗?”
“奴婢这就去。”
汝絮抬头看她一眼,很快退了出去。
知月一本正经地脸上露出几颗白牙,乐道:“主子,您方才可将汝絮吓惨了。”
沈听宜淡淡道:“是时候该敲打敲打她了。”
知月的语气更欢快了:“主子,常尚仪的事您打算何时告知汝絮?”
沈听宜从妆奁里挑了一支簪子,插进发髻,笑道:“时候还未到,不急。”
沈媛熙只是失了宫权,被禁足而已,还没彻底倒下来,即使她有证据,汝絮也不会轻易变心,更遑论常尚仪了。沈媛熙最大的靠山,是赵家,而非沈家。
只有大长公主和赵家倒了,常尚仪和汝絮这颗棋子才有用处。
知月并不多问,忽然低下声音:“奴婢方才看见章院使去衍庆宫了。主子,二皇子到底怎么了?”
沈听宜摇摇头,没有向她说出实情:“过几日便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