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宜没说话。
闻褚没打算和她解释这些,将她放在床榻上之后,唤人为她盥洗。
他也叫了水,沐浴后换了一身亵衣,折回床榻时,却见她已经熟睡了。
睡梦中的她皱着眉头,隐隐有些不安。
闻褚站在床边,垂眸看了她良久,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只是,德馨阁寝殿的蜡烛燃了一整夜。
沈听宜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个梦,梦到知月被杖杀,血流了一地;梦到自己被人污蔑,被沈媛熙指责;梦到汝絮承认了谋害皇嗣的罪名;梦到自己进了冷宫……猛地睁开眼时,她却看到知月的笑脸。
“主子,您可醒了。”
“若不是乔医女说您无事,奴婢都以为您也昏过去了。”
她叽叽喳喳说了许多,沈听宜看着她活泼的样子,眼眶一热,陡然将她抱住。
“知月,你还在……”
你还活着,真好。
知月不明所以,以为她在担心自己,学着繁霜教过她的动作,拍了拍她的后背,结结巴巴道:“主子放心,奴婢不会有事的。”
是啊,这一次,她再也不会让知月出事了。
沈听宜缓了缓情绪,松开了她,朝外面看了看,“什么时辰了?”
知月笑道:“已近午时了,主子可是饿了?乔医女给主子准备了安神汤,主子不妨先饮一些,奴婢叫人去告诉御膳房,将午膳给主子送来。”
沈听宜摇摇头,“不必麻烦了,我没什么胃口。”
知月顿时急道:“主子,乔医女说了,您即便没有胃口,也得用一些。”
沈听宜拗不过她,只好叫了一位小太监去传膳。
知月为她梳着发,梳着梳着,忽然低声道:“主子,荣妃娘娘让人将紫竹林围住了,并从林子里发现了一根带着血迹的木棍,与浮云的伤口吻合。”
“只是,除了这个并无其它发现。主子,奴婢实在不明白,这人到底为何想要浮云的性命?”
沈听宜看着镜子中面无表情的自己,抬手捏了捏红润的脸颊,敛目道:“今日不必上妆了。”
她没有回答知月的困惑,因为,她暂时也不能确定是谁想要浮云的性命。可是这笔账,她会记在心里。
往后,一笔一笔地找人算。
知月应了下来,又道:“汝絮还未醒,主子,太医说她伤的很重。”
沈听宜勾了勾唇,淡漠道:“只是受了重伤罢了,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知月点点头,又想起什么,恍然道:“陛下说,今晚还来陪主子。”
沈听宜淡“嗯”了一声,并不放在心上,转头将陈言慎叫进来。
“主子有何吩咐?”
“将汝絮受伤昏迷不醒的事告诉常尚仪,看看她的反应。”
“是。”
陈言慎来的快,走的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