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碧,纤云不染,风中还裹挟着清淡的桂花香。
昨日夜里下了一场小雨,这会儿青石砖铺就的小径上飘落了一层花瓣,瞧着不禁欣然。
许贵嫔一脚踩在上面,不急不缓地问:“昭嫔,这件事你怎么看?”
沈听宜避开那些花瓣,眉目带笑,“如贵嫔心中所想。”
许贵嫔看她一眼,惊疑不定:“荣妃娘娘这样,只能一时阻止莲淑仪晋位,陛下若是铁了心要给莲淑仪封妃……”
那沈媛熙不管怎么做,都是阻止不了的。
恪容华笑道:“许姐姐,陛下既然将礼服给了荣妃,今年莲淑仪这位分怕是不会再动了,至于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许贵嫔神色顿时放松下来,脸上也浮起笑容,“是了,不过陛下这样做,也打消了莲淑仪的念头,你们可没瞧见,今日莲淑仪那脸色多难看。”
“前两日,我带着嘉熙和嘉桐在御花园放风筝,遇见了她,当时我粗略一看,她身边跟着好几个御女。”
她摇着脑袋,感慨道:“从前哪里想到她也有这样的场景。”
恪容华悠悠地开口:“你先前不是说陛下给莲淑仪的赐号甚好么?”
许贵嫔摆摆手,唏嘘不已:“我原是以为她和唐妃一样,不贪念这些。只是在宫里待的时日一长,人到底是变了。”
“说起唐妃,前两年过得还算快活,今年却也是遭了罪——被褫夺封号,又禁了足,连今日的宴会也参加不得。”
提及唐文茵,三人都有一瞬间的沉默。
比起莲淑仪,唐文茵才是值得人怜惜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着了旁人的道,可在帝王看来,她是无能。
既是无能之人,怎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1
她坐在妃位上,实在瞩目,即使不争不抢,也碍了眼,挡了道。可惜这个道理,唐文茵仿佛没明白。
恪容华见状,转移话题道:“今日新妃们都会到场,看来许姐姐要不醉不归了。”
沈听宜浅浅一笑,跟着调侃:“今日多了七位姐妹,想必能让贵嫔尽兴。”
许贵嫔神色谦虚,连连道:“今日是荣妃的宴会,怎好让我来尽兴?还是留到年宴吧。”
……
沈听宜回到德馨阁用完午膳,休憩了一会,醒来已经申时。
知月和浮云侍奉她坐下后,开始兴致勃勃地挑选着她去安福殿要穿的衣裳。
知月边选边道:“主子,今日陛下在场,您可不能被旁人比了去。”
沈听宜却不甚在意:“荣妃娘娘的生辰,与旁人攀比什么?”
她现在还不能让沈媛熙觉得她有争宠的心思。但到底不能过分随意,连个印象也不给闻褚留下,只是汝絮面前,她得装一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