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一个颤。随后,才总算明了,这新房里,玄关离卧室确是很近,不消几秒的功夫,就能倒在床上。是夜。在医院守着夜的安文接到了一通电话。自从任职了陆家的属下,他从此不敢关机,也不敢静音,几乎养成了习惯,睡眼惺忪着就准确摸着了西装内袋里的手机。“喂?”安文出声后,电话那端,语声寒凉,浇的人霎那间惊醒,“天一亮,你通知公安局的人,让他们来医院拿人。”安文就一抖擞,屏住了气,“先生?”先生这是,要把白老先生扭送回局子里?安文当即感到为难:“可是……”毕竟白老先生是先生未来的岳丈,这样对待岳丈,未免不太好,再者,白老先生若是又进了公安局,白老夫人一醒,精神极有可能受到刺激,更会影响了病体。安文嗫嚅着。电话的另一端,言简意赅:“我要先拿到户口簿。”掷下这最后一句,陆淮深关了机。依照白文则在公安局向他交代的信息,说是阿霁的户口簿在京都,目前,他已经派人去了京都去取。耳边如此安静。从书房回到卧室,他放轻了脚步,原是随意披了件浴袍,将腰带轻轻一扯,便钻回被褥重新揽回她。抵着她的发顶,伸入她发间拿指腹爱恋地摩挲着,“阿霁……”他喃喃。她却是听见了,软软暖暖,回应似的动了动,叫他忍俊不禁。阿霁……他难以抑制地触碰着她。如果,你只有我,没有亲人,那该是多好……听不见他心声,小姑娘单纯嫌他烦,把他推推,控诉声渐变成娇喘。【旅行】疯狂抵着她颈间的脉搏,仿若便能听见她血液流动的声响。拿鼻梁细细地感触着,轻蹭着,游移而下,感受着她的弧度,柔软,以及温度,“阿霁……”不止一次,想从她皮肉中抽剥出她的骨头,阿霁的里里外外,他都想彻底地搂到身下,搂碎了,一片片藏起。不愿意再踏足阳光下。他只想在僻静的地方,只有他和阿霁。这凌晨时的云雨,直持续到天光明亮,才停歇,被欺负透彻的云团儿颤巍巍地,眨着眼中的泪,他的吻依然密密刷弄着她颈项,不肯放过。比起她热的满身汗水淋漓,她摸到他背脊,那瓷白的肌理间只渗出了点薄汗。她还困着,所以陆淮深先起床,独自去淋浴间冲了澡,出来时便着了件浴袍。见他端着水盆拿着毛巾,到床边,坐在床沿给她擦起汗,她自觉地就伸手伸脚,因为不喜欢黏黏糊糊地睡过去。一时间,四周静谧,她杏眸半睁着,魂魄好似游移在半空。太可爱。想着,陆淮深亲了亲她眼皮。“唔……”她往被子里躲了躲,再出来,见他湿着头发,碎湿的发覆着眉骨,如画温缱,处处溢着他的心动。白霁溪趁机:“我想去医院,看看我妈妈。”对此,他顿了顿,只说了句:“她状况很好,不会有事。”就算深知,只要是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无论她怎么说,那都是白费口舌,她还是忍不了:“她是我妈——”四目相对,他一言不发,颔线绷紧了起来,空气也逐渐地抽紧,许久,他出声:“我以为,在阿霁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是我。”便在她的错愕中,他端走水盆,进淋浴间吹干了头发,再出来,换衣整理袖口。看着他的背影,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感受到他压抑的戾气,白霁溪忿忿转身,朝着窗户,透过窗上的反光,她却发现他在凝视着她,那阴翳的目光一直将她胶着,然后,他走出去。她连饭也不想吃了。洗漱过后,就坐在床沿,直到他回来,打横抱起她再一言不发地出去,如往常她在他怀中用餐那样,他先端起水杯,用早饭前,他都是让她先喝半杯温水。这次,她本不想搭理他,可余光瞥见他手上的血口,深的可见红肉,一看就是刀所致的。想查看他的手,他握着水杯更紧,而杯子上,被他触碰过的地方都染着骇人的血迹,她眼睛都红了,连忙拿过水杯喝干净,他就作势为她盛粥。她的声音都在抖:“陆淮深。”他拿到舀粥的汤匙,不出她所料,血色迅速染红了陶瓷质的匙柄,至于他的手,纵使带着血,也不失一种动魄人心的漂亮,这样的漂亮却令她胆寒,也令她心口,被刀尖剜开一样挑出疼痛不安。他偏执的可怕。握住他手腕,触及他冰冷的唇角,她屏着气,小心,又轻轻柔柔地吻着,等他的气色软和下来,她握着他的手检查起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