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挚伸手让景雀给他穿衣,只是这会儿功夫他就想明白了:“岚雨?”
景雀应了一声,帮许景挚把衣裳穿好:“奴想跟陛下请个赏。”
许景挚起身走到铜镜前面坐下:“你我之间用不到赏,你是替别人求的?”
景雀跟过来拿起木梳给许景挚梳头:“奴想着若是岚雨这次懂事,不如就放她出宫去罢……”
许景挚闻言转身盯着景雀看了好一会儿,才拉住景雀的手腕,把他带到自己面前,让他坐在身前桌上,狠狠地问:“你是心软,还是心疼?!”
景雀的手腕被许景挚捏得生疼,这人若是发起疯来,什么人的醋都吃。
“不是谁都跟奴一般,有这样的运气遇见陛下这样的主子,还有安王妃那般的恩人。”景雀垂眸,眸光潋滟,“入宫的时候她没得选,现在我想让她自己选一次。”
这话听在许景挚的耳朵里不是在说岚雨,是景雀在自叹。
当年他入梨园,以色示人,非他所愿。
现在他想做这个好人,让岚雨也自己选一回。
“当年的事,是孤无能。”许景挚把景雀拉入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如今的事,你不能如此心软,容易留下祸患。”
“奴知道……”景雀低声道,“若真是麻烦,奴自会处理。”
许景挚见不得景雀这副如同花蕾一般衰败了的模样。
若是没有“朝东门”事件,景雀也应该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
这朱墙困住了他许景挚的一生,他在这脏污的世界里已经洗不干净。可景雀还想挣扎,让自己不那么脏。
“今日你去忙你的,让他们来罢。”
许景挚这是恩准了景雀方才请的赏。
景雀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跪下磕头谢恩。
休沐这一日,所有人都过得心事重重。
因为他们知道,明日只要上朝便会有大事发生。
北寰言起了个大早,他先是坐在书桌前盯着昨夜整理出来的思路一条一条过下去,捋顺今日上朝要说的话,才起身去膳厅用饭。
姚子安从后院晨练回来才去膳厅用饭。
看见北寰言已经用完饭从膳厅出来,身着官服准备上朝。
姚子安虽然不爽有人把御史台参西境的事透给西境军,但他这些时日老老实实待在临府才知道蔚巡生说得没错,北寰言一直在努力帮他们洗脱嫌疑。
北寰言那日承诺要查西境军案子以后,便一直奔波查案。
姚子安的屋子住在北寰言边上,他晚上从后院晚练回来,会习惯性地把身子上下都擦拭一遍。每次擦拭完身子已经过了戌时,可隔壁北寰言屋里一直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