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寰言蹙眉,这事他还真没想好。
郭学林早就动身去了江南漕运盯着纵尚,防止蔚巡生进都这事生变。
这事其实可以交给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陆休去查,就是不知道这事挨着西境,他愿不愿意出这个头。
就在北寰言踌躇之时,身后有人侧一步领了命。
北寰言回身看去,只见领了这差事的人是锦妃的哥哥,锦海。
这人还真是……愚蠢之极。
北寰言忽然就明白了那时郭学林跟他说过的话——锦海是中书令与陛下放在御史台的一把剑,只因为他够蠢,所以可以为任何人所用。
许景挚一看锦海出来领这差事当即就许了他差事。
下朝之后,锦海还特地来跟北寰言说,他要去临府提调蔚巡生与姚子安。
北寰言淡淡回道他直接按照章程办事即可。
景雀追出来同北寰言说陛下找他。
北寰言辞了锦海,便往御书房去。
路上北寰言问景雀陛下可是为了方才朝上的事找他,景雀答曰应该是。
北寰言心里有了数,便进勤政殿参见许景挚。
许景挚让北寰言平身,眼眸清明睨着他,问道:“你今日来上朝就是为了勤王府的事?”
北寰言道:“是。”
“既然是为了勤王府,方才在堂上为何不说话?”许景挚问。
北寰言道:“这事只看陛下心思,我多说无益。”
许景挚笑问:“孤的心思?”
北寰言有劝谏的心思,直言道:“勤王府这事出得蹊跷,这明显是有人想要把西境兵权是送到陛下手上。送不送如何送,是别人的事。接不接如何接,却是陛下的事。”
许景挚似笑非笑问北寰言:“那你觉得孤是应该收了这礼,还是收了这礼?”
北寰言蹙眉:“陛下收了这礼,可准备好了回礼?”
北寰言这话说的何其明显?
对方能送陛下西境兵权,陛下必然要用其他的东西来换。不然对方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机地排兵布阵?
许景挚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事若是他顺水推舟的应了,便要拿出别的东西来换?
可他知道是一回事,被人毫不留情地戳破心思,又是另外一回事。
许景挚心头怒火渐旺,声音也冷了下来:“这事轮不到你置喙孤。”
听许景挚这么说,北寰言就知道许景挚心里有一本明账。
他丝毫不露怯,朗声回道:“陛下若是心中早有主意,又何必唤臣来多此一问?!”
“北寰言!”许景挚大怒,倏地站起身指着他,“你休要放肆!”
北寰言铮铮铁骨,面对许景挚龙颜大怒他丝毫不漏怯,垂首跪下一礼俯身一拜,气势丝毫不减与许景挚争锋相对:“陛下明知道这事是有人陷害,还要纵容那人。不是明君所为。臣身为臣子,有辅佐君上之心,亦有匡正君上言行之责。君上今日唤臣来,便是想问臣这一局如何解。臣答了,君上不满意。是因为君上动了不明的心思,恼羞成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