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会儿,眉宇堆得跟小山一样高。
郭睿明已经跟郭学林院子里的管事郭礼交代了,凌芷是薛家家主薛灿的徒弟,在郭府可以自由行事。他让郭礼照看着点凌芷这个小丫头。
凌芷看着药方,顺手拿起床头的药碗,喝了一小口,细细地甄别里面用的药材是不是跟方子上一样。
郭礼见凌芷把公子的药喝了,连连摆手:“姑娘,这是公子的药……姑娘。”
郭学林抬眸:“你先出去。”
郭礼问:“要不要奴再去给公子煎一碗药?”
郭学林摇头。
郭礼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先告辞,转身去了郭睿明的院子里回禀这事。
郭睿明在书房里看公文,郭礼来把凌芷不让郭学林喝药的事说了一遍。
郭睿明想了想道:“你去把昨晚买药的细节跟学林说。既然凌姑娘接手了学林的病,那她现在就是学林的主治医师。她吩咐的事就是医嘱,你们照做就是。”
郭礼看郭睿明的样子一点也不恼,就知道老爷是信这个小姑娘的。得了老爷的准话,他这才敢回去干活。
凌芷按照药方,一点点的品药,辨别这碗药里到底有没有被放入别的东西。
郭礼从外面进来,把昨天晚上刘医正开了方子以后,郭府派人出去买药的事跟郭学林说了一遍。
郭礼道:“这最后一味药是今晨家里的小厮,拿着老爷的帖子出城去临近的城市买回来的。”
郭学林点头表示知道了,让郭礼下去。
脑子里却是忽然顿明——
曼陀罗。
那个频繁出现在所有事件里,看似没有关联的词,在这里连上了。
凌芷把嘴里的药吐了,似乎又什么不理解的事,背着小手,来回踱了几步。
那样子像极了北寰言在思考问题时候的动作。
“是曼陀罗吗?”郭学林问。
凌芷似乎疑惑地也是这事,放下药碗与药方,喃喃地说:“看郭哥哥的症状,像是中了曼陀罗的毒。但是呈现这样的症状的毒,只靠曼陀罗是不行的。它需要引子。”
“什么意思?”郭学林不明白。
“嗯——”
凌芷原地转了几圈,把脑子里复杂的医学术语转换成郭学林能听懂句子:“就是说,曼陀罗它本身是不能成毒,它需要另外一味药搭配才能成为毒药。
“虽然曼陀罗本身也有毒性,可它的毒性副作用不是让人头疼欲裂。
“它只有跟南境特产的茶叶在一起搭配,才能成毒。
“这是师父去岁,根据哥哥提供的可能造成头疼的药,用小动物实验得出来的结论。”
凌芷转过身,眼睛睁圆地看向郭学林:“哥哥之所以会拿那些药回去给师父试,是因为言哥哥曾经在沁春城查案子的时候也无缘无故地头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