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学林却不这么想:“阿言,你刚入官场。官场上有些事,你可能不太清楚。”
北寰言嗯了一声,表示洗耳恭听。
郭学林认真道:“纵尚这个人,在我看来,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奇怪?”
北寰言停下脚步,不解地盯着前方的郭学林。
郭学林回身拉北寰言:“别站着,边走边说。”
北寰言不习惯有人忽然对他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有些抵抗。
郭学林看出来他不情愿,便松了手,仰着头若有所思:“这事要怎么解释呢。你一直在临太傅身边学习,没进过书院,也没去过国子监,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如果一个人很优秀,那应该年少成名。
“不说年少成名,最少在那些书院亦或者国子监里来自五湖四海的书生里面应该有人提及才对。
“三年前,你中状元那一科,其实有很多在国子监亦或者书院里很有名的学子跟你一起参加春闱。
“那一年,你那一科有很多好苗子,都在你之下。放榜的时候,那些能中进士的人,有九成九,都已经有了师门。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北寰言缓缓道:“官场上有师门,就相当于是一个羁绊,一个助力。”
这事北寰言知道,因为现在尚书令宋谏,就曾是郭学林曾祖父郭怀禀的门徒。宋谏就是受着郭怀禀的提携,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
所以相对的,三省被叫到御前议事,宋谏也经常站郭睿明,表示大力支持郭睿明与陛下商量的一些政策。
正是因为有了师门,官场上才会形成朋党。
只是眼下东陵的朝廷还年轻,再加上许景挚心思深沉,这些人即便是有朋党,也不敢表现的这么明显,只敢在一些小事上行方便。
在大事上,还是许景挚一人说的算。
郭学林继续道:“再往前数几届春闱的进士,我也能记个大概。只是这个纵尚我确实没印象。”
北寰言还是不懂:“你想说什么?”
郭学林道:“我想说,这个纵尚是一个考了很多届、且一直默默无闻学子。他读的书院也默默无闻。忽然有一届春闱他中举了!所以他很奇怪!”
“你怀疑他中举这事有蹊跷?”北寰言明白郭学林的意思了。
郭学林意味深长地说出一句话:“纵尚在官场之上,一无师门,二无家世,三无靠山。他四十一岁才爬到刺史的位置,如果不是你去沁春城查了南泽王谋反案,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受到陛下的青睐,提拔成上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