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寰舞坐马车的时候,喜欢随手画丹青。
她要把沿路看见的好看的,有趣的东西都画下来,给北寰言寄回去。
时均白不善丹青,但是看北寰舞运笔娴熟,倒像是行家。
“你画这些做什么?”时均白在一边帮她磨墨,一边问。
北寰舞低着头,手上拿着小笔,仔细勾勒:“画给哥哥看。”
丘州时家
时均白望着北寰舞,她的小手还是肉肉的,扶着画卷,
“哥哥其实不常出许都,而我自小就在外面野惯了。”北寰舞道,“我只要出门,就会这样走一路,画一路。我想着哥哥平日里看那些书籍典故已经够烦了,只要我每隔几日画一张画寄回去,哥哥就知道我在哪了。画也比书信好看。而且我要是出事了,哥哥也好根据画上的地方找我。”
这是他们独有的联系方式。
时均白手杵在车窗上,撑着自己的侧脸:“我在家里也有个妹妹。只是我离家去暮云峰学艺的时候,她还太小,现在应该已经记不得了我吧。”
北寰舞没看他,目光一直在画卷上:“不会的。只要你跟她在一起待过,她就不会忘记你的。”
时均白望着北寰舞。
她及笄以后,脸就开始有了棱角。
原本圆滚滚的地方都被撑了起来。
她坐在车窗前,有光透过她鼻尖的绒毛,印出一层白光。
她身姿优雅,一举一动都带着无端地讨要。
时均白已经尝过了她嘴里的味道,便有更多的想法。他不想乘人之危,他想要她心甘情愿。
他靠过去,把北寰舞拢在怀里。
北寰舞嗯了一声,回头,就被他卡住了下巴。
时均白盯着她,意思何其明显。
北寰舞看他靠近,忽然生出了抵抗的心思。
她挣扎:“我还没画完……”
北寰舞甚少这样,时均白也惊了一下,松开手,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
北寰舞摇头,却不敢再看他。
时均白能察觉出她的抗拒,知道她不乐意,便也不再碰她,只是退到案牍一侧,望着她。
只见她额头渗出细汗,眼神不安晃动。
他吓到她了吗?
这事时均白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她确实不想,便靠在一边看书。
这一路北寰舞都在有意避着跟时均白亲密的举动。
时均白觉得奇怪,但是也没追问。
大约是要去他家了,想着行为举止应该端着些,也没往深了想。
这一路北寰舞并不着急,一路走走停停玩玩,路上竟然走了大半个月。
四月入夏,西域广阔,倒比许都凉爽许多。
时家起家就在西域邱州。
邱州是西域六州与陵中交通枢纽之地。
只因这里东西南北商贾易货都走这里,邱州比西域其他州更加富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