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挚盯着这本折子看了许久,才缓缓放下。
这折子看完,他大概就清楚了。
这刺杀弓弩的图纸八成是从安王府流出去的。
但这里面有一个疑点。
如果安王府从一开始就想着用新武器刺杀,就没必要在年前把新图纸送到兵部,让兵部测试,漏这么大一个破绽给朝廷。
所以这事,肯定是盛泉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图纸,找人仿作了一个,用于嫁祸给安王府。
正想着,殿外的内官进来传话,说萧皇后来了。
许景挚让人进来。
萧皇后端了一盅雪梨燕窝甜汤进来,缓步走到许景挚案边,把东西放下。
许景挚心里正烦,手边有甜汤,便拿过来慢慢喝着。
萧皇后见他眉宇紧锁,就知道有事,轻声问:“用于刺杀的弓弩那边有消息了吗?”
许景挚喝了一口,比平日里景雀给他的甜汤甜太多,甜得他有些发腻。
许景挚放下勺子:“是从外面来的弓弩,不是从兵部御林军流出去的。”
萧皇后听闻,道:“臣妾从值守在承恩殿的内官们口中听说,那日凌公子给景内官拔箭的时候,找时家公子去问了箭矢长度。”
许景挚冷哼一声:“时均白在暮云峰跟着王安妃学鬼门渊一脉的奇门遁甲、机括之术。新弓弩的图纸他见过也不足为奇。”
“陛下,您说这事跟时家公子有关系吗?”萧皇后问。
许景挚也不敢说有没有关系。
毕竟时灵还因为沁春城地下神道的事压在大理寺。
“徐迎。”许景挚喊人。
徐迎立即从外面进来,颔首:“陛下。”
“去把北寰言给孤找来。”
徐迎领了旨,立即去办事。
许景挚有点不耐烦,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事跟苍蝇一样,甩不掉一直在耳边嗡嗡嗡的。
南泽王谋反的案子好像是牵扯安王府。
宫里刺杀案用的弓弩也牵扯安王府。
到底是什么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算计安王府,眼下也没个头绪。
萧皇后见许景挚不喝了,便端起盘子,退了下去。
许景挚一个人待着,仰头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他每天要看、要听的事情太多。很难集中精力去想一件事。
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记不起来那种不对的感觉出自于哪里。
一直到北寰言来,他也没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