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归点头。
卫昭转身追上北寰言的脚步。
北寰洛坐在轮椅上,笑得山花艳丽。
她挑眉问许安归:“殿下猜猜,南泽王谋反一案,言儿特地把卫昭从牢里提出来,是不是也是因为察觉到卫昭是你安插在南泽郡主身边的细作?故意留在身边的?”
许安归垂眸轻笑,他似乎是小看北寰言了。
那孩子的心思,比她母亲来得更加长远。
他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就如今晨放在桌上的那两盏茶。
他好似藏匿在乌云后的朝阳,散漫地照亮大地,懂得怎么韬光养晦,隐藏锋芒。
“午膳,想吃春笋吗?”许安归推着北寰洛往回走。
北寰洛仰头:“还想吃野兔。”
许安归道:“一会儿去采竹笋的时候,给你打几只回来解解馋。”
南境入春,春雨连绵成一片薄纱,落在春涧。
万物初生,长势正好。
越往北走,春雨越发寒凉,无数嫩地泛出金色的嫩芽,在春风中浮动。
主子们进了马车,继续赶路。
南境春来只是一瞬,浅绿碧翠稀疏遍布。官道两旁嫩草萌生,深浅不一。露珠点点,印出天边湛蓝微光。
二月底,北寰言一行人的马车才到许都。
流云流风早就已经把许都舆图记在脑中,入了城,流云便加鞭往临府先去通传。
有车队走在朱雀大道上,免不了引来侧目。
时均白长这么大,第一次到许都。
看见这座都城繁华似锦的模样,觉得不可思议。
行人摩肩擦踵,街边叫卖声不绝于耳,只是坐在马车里,用听的,就能在脑海中绘出一幅繁盛的许都街景图。
秋薄把人送到临府,便快马加鞭往王城复命。
北寰舞拉着凌芷从马车上来:“走,带你去看看我住的地方。可好看了!是陛下下旨让工部来修的!”
北寰言从马车上下来看向凌信与时均白:“我们先把车上东西搬下来再说罢。”
卫昭流云流风三人连忙摆手,让北寰言先进府去拜见太傅,这等小事,让他们操劳即可。
北寰言不太习惯身边有人帮他做事,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才带时均白去前院,临允住的地方。
凌信趁着凌芷还没跑远,连忙把她抓回来,训斥道:“哪有到了别人府邸,不先拜见主人的?”
凌芷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明明是舞姐姐带她跑的。
临太傅在花厅坐着,等一帮小辈们来。
时均白倒还安静,就是凌芷一脸不悦,她嘀咕一路:“哥哥不敢说舞姐姐,只能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