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没办法,”方刚摊开手,“我们是商人,卖山精给谁都能赚钱,当然不会嫌钱咬手。可也要为客户负责,山精不同于其他供奉物,这东西灵力强大,效果好,但禁忌也多,不能供奉就是不能,如果强请回去供奉,出事的话,神仙都救不了。”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马董,小吴很焦急,问方刚和仇老师有没有办法改变。方刚咨询阿赞ki之后,他问:“这个人是做什么职业,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业障?刚才我用引灵术与他通灵,发现有很多股微弱的阴气围在他周围,应该是得罪过很多阴灵,但程度又不重。”
仇老师翻译过去,小吴想了想:“应该没有吧,我们马董是经商天才,十年就把无敌集团从一个小公司做到现在这么大,固定资产就上百亿,他是正经商人,我是他秘书,这些我最了解,而且也没什么仇家,违法的事从来不做。”
“这个人虽然业障很重,但却并不明显,说明他前世福报较大,要是不供奉山精,今世不会出什么问题。要是强供奉山精而自身不做改变,反而会改变因果。”阿赞ki说道,“从现在开始就行善,一切恶行都不要做,如果能做到这点,山精是可以供奉的,我再用吉蔑咒给双方进行加持,能保证没问题,但客户必须同意。”
方刚翻译,小吴笑了起来:“我们马董又不是恶人,哪有什么恶行?”
仇老师说道:“吴小姐,现在马董昏睡中,我们都是聪明人,当着明人就别讲暗话,有些话我要直说。有这么句话叫无奸不商,咱们都很清楚,尤其越大的企业,底子越不可能干净。虽然我们没见过,但猜测马老板恐怕在生意场上也没少做那种巧取豪夺的勾当。承不承认是一码事,改不改就是另外一码事了,明天你跟马董好好商量商量,再给我们回复。”
小吴没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跟阿赞ki回旅馆途中,方刚哼了声:“一百多亿固定资产的老板,要说没做过什么坏事,他妈的,鬼都不相信!”
“光从吴秘书那两通电话,其实也听得出来,”仇老师说,“一次是有网站告他们的网站抄袭功能,二是有患者告他们医院坑人,而且还不是多次。”
方刚说:“对,还跟法院的人很熟,明显常擦屁股。这种老板怎么可能从此学好,无论中外,哪个大资本家手上没沾过血!”
提到那瓶红酒,两人还在感慨,仇老师说:“真是有钱,合六万人民币的酒,说开就开,在那个马老板眼中,好像只是一瓶六百的酒!”
“就因为之前我说过那句,说谁赚钱都不容易,”方刚笑道,“所以马老板就觉得伤了自尊,要向我们证明,他赚钱容易,而且出手也大方,不是吝啬的人。”
仇老师问:“真奇怪,已经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供奉山精呢?小吴说过,他们无敌集团的利润非常好,我猜,这个马老板的身家怎么也得有几十亿,还有什么意义去供山精?如果说要保三代,几十亿还不够花三代的吗?十代也不止吧,每代人花几亿的话。”
方刚抽着烟:“我也想不通,但没必要问,既然这个马董想供奉山精,只要他出钱,我们就卖。”
“不行,”仇老师摇头,“阿赞ki已经说过他福报浅,得好好问问,这个马老板到底是什么性格,以后能不能开始行善,否则就把他坑了。”
方刚哼了声:“关我们屁事!该说的已经说清,他硬要供奉,只要钱不少给,随时都可以拿走!”仇老师不同意,说坑客户是一方面,也会有损牌商自己的福报。
“那是他们自己选择,”方刚说,“我已经送出去十五年,不相信还能损到什么程度!要不然这样吧,以后你再去做善事,还是施什么粥,就把我也叫上,怎么样?”仇老师说你还不如去苦修来得快。这番话立刻让方刚想起不久前那个牌商袁先生,连连摇头说不干,万一躺在钉板上了瘾,十年八年都不想不来怎么办,张妃就得守寡。
仇老师笑着说:“没那么严重,说不定她还能找到更好的男人结婚呢!”
“什么人!”方刚瞪了他,“你还算是朋友吗?”
次日,方刚上午就接到小吴电话,说马董知道这事之后很生气,指责方刚和仇老师、阿赞ki对他进行污蔑。方刚笑起来:“我们污蔑他有钱拿吗?阿赞ki说得很清楚,马老板业障重,但前世福报大,所以他这辈子也许不会有现世报。但要是强供山精而不做改变的话,反而会身受其害,除非做出改变,就可以用山精来保佑三代,自己看着办吧。”
小吴问:“就是说,不供山精还好点,要是供了,反而还会倒霉?那是什么道理?”方刚说,山精灵力很强,它要挑选最合适的人选来与其通灵,才能由对方供奉。人与阴灵之间,也是个很复杂的关系,阴灵从保佑供奉者的行为当中得到福报,积累福报;而人没做任何努力就可以得到阴灵的帮助,其实是有损福报的,所以要求人在供奉任何入灵的东西同时,都要行善,才能抵消这种福报的损失。如果这个人本身福报就浅,作恶比行善多,供奉之后得到了实惠,却不做出任何改变,福报就会越来越浅。阴灵从这个人身上得不到任何福报,也就不会帮助他。这还不算,阴灵还会因此而发怒,因为在阴灵看来,无任何福报的人要供奉阴物,这本身就是对阴灵的一种蔑视和冒犯。
“也太复杂了吧……”小吴说,“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方刚说道:“你也不用太懂,只需知道福报浅的人非要供奉阴灵,就会倒霉出事。”
小吴问:“什么叫阴灵?”方刚没敢多解释,就称那是东南亚对一切有灵力的供奉物的统称。小吴再问,“昨晚那个阿赞ki师父,他怎么能看出谁福报深、谁福报浅呢?”
“因为人家有法力,你没有,”方刚回答,“我再问你一遍,你对你们马董了解多少?”小吴笑起来,说我给马董当了六年秘书,从公司到家庭,他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我连他老婆有妇科病、去过哪几家医院治过都知道。
方刚大笑:“那你告诉我,你们马董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小吴想了想:“这个要怎么界定呢,咱们国家做生意的事,你也不是不了解,很多时候想把生意做大,怎么也得牺牲另外一些人的利益,还得满足一些人的利益,你懂的,方老板!”方刚说我明白,做大生意的人通常都不干净,但也有不少人在赚钱的同时,也在不停地做慈善,这其实正是他们用来增加自己福报的行为,不知道马董有没有。
“那应该没做过,”小吴说,“我们马董很现实,他是个非常冷静现实的人,从来没见他冲动过……”小吴说到这里笑起来,“也别说从来没有,反正极少吧。他从没给任何人或者组织捐款捐物。也不信什么教,从来不去宗教场所,也很反感接触和尚啊、道士这些人。有一次,我跟他还有金助理出差到上海,要参加个晚宴,到了才知道那晚宴也是佛教协会办的,马董立刻表示不参加,主办方好说歹说,最后他还是没去,我和金助理出席的。”
方刚说:“不至于对和尚道士这么反感吧?是怕要让他捐钱?”